桑若不知所云,只靜靜看了看厲靖宗蒼白的面孔,而後帶著小貝轉身離去。
在她走後不久,阿湘關上房門,對著病床上的男子說道:“厲先生,您可以睜開眼睛了,桑小姐已經走了。”
如果桑若還在這裡,一定會大驚失色。
因為,一直以來沉睡著的厲靖宗,在阿湘話音落下之後,忽然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眼睛,與從前那雙陰翳可怕的眸子大相徑庭。
裡面只剩下溫和與平靜。
“阿湘,醫生怎麼說?”厲靖宗聲音沙啞。
阿湘小心翼翼的幫他喂水,“白醫生說,您必須好好臥床靜養,才有可能……”
才有可能熬過今年。
這句話她沒能說出來。
厲靖宗表情不變,眼睛裡卻似乎多了些複雜的神色。
“無妨,夠了。”他甚至淺淺笑了笑。
他是昨天早上醒來的,當時桑若帶著小貝在樓下花園裡散步,等回來的時候,他又閉上了眼睛。
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面對她。
畢竟,她對他的恨意不會因為一次相救就煙消雲散。
“若若這兩天怎樣?”他問。
阿湘猶豫片刻,支支吾吾地說:“桑小姐,她,她情緒不太好,一直很擔心您,先生,您為什麼不想告訴她……”
剩下的話,她不能,也不敢說出來。
厲靖宗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下去吧。”
等桑若從外面回來,厲靖宗還是那個昏迷不醒的狀態,甚至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
“桑小姐,您怎麼又回來了?”阿湘努力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可她眼底的篤定出賣了她。
“他什麼時候醒來,我什麼時候再走也不遲。”桑若低下頭,將手裡的吃食放在床頭櫃上面。
小貝乖巧地跟在她旁邊,母女兩人似乎都已打定主意,要在醫院長住。
可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第七天的時候,醫院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徹底打破這裡的平靜。
“出來,桑若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