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連子諾都狠的下心來,別說區區她的女兒了,但是我也不是那種會做到那麼絕的人,她的安危,是掌握在你的手裡的。”
“你想要什麼,煞費心思的進來混進這次的會議,你想要的,應該不僅是為了幫你,幫你父親的所作所為正名吧,而且,我也不覺得,控制這裡面的人,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接著說啊!”郝連崎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點著桌面。
“所以,這些煙霧,這些人,只是一個幌子,一個將我引出來的幌子。”唐易山的手,緩緩的靠近自己的腰側。
“唐易山,我突然覺得有點可惜,你是站在我的對立面的人。或許,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可以不用這麼緊張,你和我之間,也不是沒有可能發展成另一種關係的。”郝連崎視線輕輕撇向了白言希。
“這句話,你並不是第一個跟我這麼說的人,但是,我的答案卻都是同一個。想要秦子諾?那就自己去爭取。”
郝連崎的臉色,再一次出現了反差。
“唐易山,我一句話留在這,你想要白言希,那就拿秦子諾來換。我說了,她的安危,決定權在你的手裡。”
“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真的以為,你對我母親做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會願意見到你嗎?別說見到你了,我想,她甚至都巴不得讓你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我母親哪怕是被折磨到痛不欲生,也絕不會再選擇回到你的身邊的。”
白言希不願意見唐易山因為自己左右為難,她更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母親再和這個瘋子有任何的接觸,所以在唐易山還沒說話的時候,便將自己的態度表達出來。
所以她的話,不僅僅是對郝連崎說的,更多的也是想要表達給唐易山聽。
“你閉嘴!那是我和秦子諾之間的事情,哪怕你是她的女兒,也干涉不了!她只能留在我身邊,她只能是我的!”
這個時候,白言希才覺醒,這個男人,因為心裡的執念,心裡已經扭曲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了。
或許,和這種人交流,已經講不清楚了,他情緒的反差如此之大,也就解釋的通了吧!
突然,在沉默之中,郝連崎舉起了別在自己腰後的武器,對著白言希。
“郝連崎!”
在唐易山的聲音想起的同時,身子被人猛的一轉,接踵而來的是,她的耳邊也傳來了一聲巨響,和一聲略微有些清秀的悶哼聲。
但是她卻沒有感知到自己的身上有任何的疼痛感。隨後,後背傳來一陣濡溼和黏膩之感,並且那一片溼潤的面積,正逐漸的擴大。
白言希身體僵硬的轉過身子,身後的男人,早就鬆掉了對自己的鉗制。
在對上男人的眼睛的時候,一股熟悉感,朝著白言希襲湧而來,白言希顫抖著手的將男人臉上的遮擋物扯下。
僅僅只是驚鴻一瞥,白言希還沒來得及表現出自己的震驚,男人就像完全站不住了的樣子,朝前撲去,而白言希則下意識的就接住了他。
“不,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不要,不要。”
林允只覺得溫熱的淚滴,一滴一滴的正往自己的臉上砸,但是痛的卻是自己的心臟。可是,明明自己被打中的,不是心臟這個地方啊。
“姐姐,真好,你記住了我的名字。從你嘴裡叫出來,真的,咳咳,真的很好聽。”
白言希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將林允的傷口捂住了,但是傷口的血液,還是一直止不住的湧現出來。
“閉嘴,你不要說話了,至少,不要這個樣子說話了。不要像是在說遺言一樣說話。”醫生,外科醫生呢!快點過來救人啊!”
人群中的人頭微微的攢動,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人出來。
“不要,不要這樣。林允,你再堅持一下。”
“姐姐,對不起,其實,我的每一次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你會不會怪我?”
此時的林允,每多說一個字,感覺都像是在透支生命說的一樣,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時不說的話,或許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是,你每一次都沒有傷害我,不是嗎?”
白言希也不是真的傻,反而她對這一切都看的通透的很,這個連來處都是一個謎的少年,突然的闖進了自己的生活,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她並不希望將所有出現在自己生活裡的人都下定義成壞人而已。
“是嗎,原來姐姐早就知道了啊,真好,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我也可以,什麼顧慮都沒有的離開了。”
“不可以,你不要說這種話,你還可以,還可以搶救的。”
“姐姐,不,讓我走吧,或許,在天上的生活,會比我現在的生活要更好。”
林允看著以及泣不成聲的白言希,很想伸手將白言希臉上的眼淚擦掉,而他也是這麼做的。
可是,白言希只能見到,這個一切如謎,又只給予自己溫暖一面的那個少年的手,還沒來得及完成他想要做的動作,就在半空中停頓了半秒,又重重的掉下去了。
“不,為什麼……”
白言希無法自控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卻忽略了,自己的另一隻手,已經沾染上了這個少年的血液了!
白言希的哭聲,全部都落在了唐易山的耳朵裡,但是,他不能去看她,因為他必須時刻盯緊著臺上的男人,以防他再一次對白言希動手。
就在白言希的最後一聲嘶聲裂肺的吶喊響起時,唐易山注意到臺上的郝連崎的身形一頓,似乎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全部都超乎了他原先的預想。在這一次事件中,出現唯一一個傷亡,竟然是他的人。
於此同時,唐易山的身體一動,以常人不能有的速度,朝著臺上的人靠近。隨後,將自己一直緊握著的東西,從自己的身側抽出,瞄準郝連崎平舉著的手。
在兩聲巨響結束後,郝連崎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唐易山接著壓住他的身體,將他另一隻沒受傷的手直接一卸。
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等到他從郝連崎的身上離開的時候,在場的人,除了白言希之外,這才反應過來。
彼此慶幸這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彷彿剛在在低聲抱怨自己遭受無妄之災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唐易山看了一隻手和一隻腳正在不停的湧現出鮮血,而另一隻手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的郝連崎,確定了他已經沒有威脅性了,他便直接從郝連崎的身邊離開了。
邁著自己的步伐,最後在白言希的跟前站定。
“言希!”
聽見熟悉的聲音的白言希,帶著一臉的溼意抬起頭,臉上面如死灰的神色,讓唐易山的心猛地一抽。
“言希。”
唐易山蹲下身子,用自己的手,袖子,衣襬,一點一點的將白言希臉上沾染上的血漬一點一點的擦拭乾淨。
做完這一切之後的唐易山,看了一眼地上涼透了的屍體。
這個少年,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那次之後,他就沒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過了,所以,他的記憶裡,對這個少年的印象是很淺淡的。
這也導致了,他幾乎都沒察覺出這個少年的身上出現的異樣。
“把人交給我吧!好嗎?讓我處理他。”說這話的唐易山,語氣還是一貫的溫柔。
久久沒有回應,最終,白言希還是咬了咬牙,確實,接受這個現實,真的很困難。
“他,救了我,哪怕他接近我,是被人指示,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傷害過我,明明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動手,但是他,一次都沒有傷害我,在他心中我只是一個姐姐……”
唐易山很清楚,白言希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她在提醒自己,哪怕這個少年對她的動機不純,但是,他對她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會好好安葬他的,不會讓他連死後,都孤苦無依,一個人。”
其實,唐易山極少,甚至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產生過憐憫之情,但是這個少年的所作所為,乃至於他死前都擺脫不了的卑微之態,都讓他沒有辦法不心疼,不憐憫起這個少年。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因為,這個少年已經為了保護他生命的第一抹溫暖,而犧牲到了自己最重要的生命了。
“易山,謝謝你!”
白言希再一次鄭重其事的對唐易山道謝,讓唐易山更加深刻的意識到,這個少年,怕是已經用盡自己最後的熱量,在白言希的生命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了。
就在這時,俞松也帶著一班人馬,突破了重重障礙,闖了進來了,只不過,身後的人數,很明顯比原先的人數,減少了將近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