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言希對於這次的出逃,並不是很有把握,本以為唐易山會很快的察覺到,然後說出來的。
但是任憑白言希提心吊膽了許久,唐易山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這莫名其妙的順利,讓她心愈發的不安,彷彿有多麼巨大的變化在未來等著自己一樣。
自從拿到俞松給的調查結果後,唐易山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面。
若不是裡面時不時傳來的巨大聲響,俞松差點都要以為唐易山是不是又暈過去了呢!
室內一片狼籍,而唐易山正癱坐在這些物體殘骸的正中間。
原來,兩年前的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
在接到結果的時候,唐易山的心,就一寸一寸的涼卻了下去。
他不知道,不知道在自己沒看見的地方,白言希竟然經歷了生死之劫,而自己對此一無所知,還整整埋怨了她兩年。
唐易山緊緊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企圖壓制住心裡不斷湧起的心疼的內疚,還有沉重的無力感。
兩年前,她的離開,讓自己明確了自己的心,兩年後的今天,唐易山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到底有多過分。
“老闆,你,還好嗎?”
俞松在門外,等的著實很焦急,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擔心,所以敲響了房門。
沒有回應,許久之後,房門才再次被開啟。
哪怕在平日裡,遭受了什麼打擊,卻還能保持一臉運籌帷幄的模樣的唐易山。
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紅了眼。
俞松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是擔心自己在這件事結束後,會被唐易山滅口或者發配邊疆。
“俞松。”
沙啞異常的聲音,讓俞松忍不住一震。
“她,應該怨極了我,從認識她到現在,每一次,她都是無比虔誠的捧著自己的真心,想要交付給我,但是我做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踐踏,踩碎。俞松,這樣的我,還有資格愛她嗎?還有資格向她許諾未來嗎?”
愛情是毒藥w,在不可一世的人只要觸及,那高高在上的神壇,便會一點一點的分崩離析。
唐易山不就是一個實打實的例子嗎?想到這,俞松嘆息著搖了搖頭。
“老闆,我不知道,你之前和白小姐到底是怎麼相處的,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若是你連挽回都不去做,以後的你,一定會後悔你今日的退怯的!”
其實,道理誰都懂,唐易山的思維能力不比自己差,但是當局者迷,總需要一個人,出來跟這些人說著那些誰都懂的道理。
“老闆,我覺得,你需要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冒著唐氏的名聲,頂著你的名號,要白小姐的命。然後,你去找白小姐吧,總要向她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你去查當初的幕後黑手是誰,另外,再查一下,白言希逃走了之後,去了哪裡?”
“這個,我已經大概查到了。白小姐這兩年的時間,都定居在美國。”
“美國?她倒是清楚,我對美國那個地方有多排斥,所以才冒著會被老爺子發現的風險,定居在那。”
“那,老闆,你要現在去找白小姐嗎?”
短短的一個小時裡,就已經想通了的唐易山,恢復到了自己運籌帷幄的狀態。
“不,她不就認準,我不會回美國所以才那麼肆無忌憚的住在那邊嗎?把中國分部的事情處理一下,我要去美國。”
“可是,美國那邊有那兩個人的存在,你這個時候過去,怕是會被借題發揮啊!”
“呵,跳樑小醜罷了,他們自己收起點尾巴還好,這樣我還能給他們樓下一些體面,如若自己非要在我面前蹦噠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
所有人都在擔心,美國唐家那邊,唐易山的二叔和三叔之間的你爭我奪。
只有唐易山清楚的知道,那兩個人,確實能翻得起一些浪來,但是在他眼裡,卻不足為懼。
“把白言希這兩年前的生活,事無鉅細的全部查出來,還有,當初是誰,幫的她。”
唐易山心裡想著,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個人,他的好弟弟,唐易承……
“媽媽,這個就是我的舅公嗎?”
“言,言希,你在路上的時候,怎麼沒跟我說你有了孩子了?”
豆豆和百寒天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兩個人都在對方的臉上,找到了自己樣子的痕跡。
豆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媽媽,最後一個熊撲,把自己送到了白寒天的懷裡。
“舅公!我是豆豆啊,我好想你啊!”
豆豆深知,這一招對於白言希異常的受用,對於自己的舅公,應該也能起作用吧!
果不其然,白寒天頓時變得措手不及了起來,想拉開他,卻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傷了自己懷中的人兒。
“豆,豆豆。我是你舅公,你長得,跟你媽媽真像。”
“是嗎,豆豆和媽媽的小時候長得很像嗎?豆豆和媽媽一樣可愛嗎?”
豆豆眨巴著他的大眼睛,一臉認真的看著白寒天。
“夠了,白旭,收起你的鬼樣子,就知道裝乖巧。舅舅,你不知道,他皮著呢,別被他這個樣子騙了。”
下一秒,就行白寒天的懷裡跳下來的豆豆,小手插著腰,一臉氣憤仇深的樣子看著白言希。
“媽媽過分,你又拆我臺。”
“行了,現在你給我進房間裡面學習,晚上我們三個人去外面吃好吃的。”
白寒天知道自己的侄女應該是有話想要和自己說,同時,自己確實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的。
“言希,那孩子……”
“是唐易山的。”
“那他怎可以那個樣子?還讓你們兩母子背井離鄉?”
白寒天忍不住拍案而起,滿腦子都是唐易山拋妻棄子的畫面。
“舅舅,你先冷靜一下。這孩子,當初有他的時候,唐易山並不知情,後來知道了,也對他很好。離開他,來美國這邊,也是因為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決定離開的。”
白寒天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侄女對唐易山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喜歡,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白言希做出帶著兒子離開他的,就一定是罪不可恕的事情。
“言希,那你還愛著他嗎?”
白言希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事情。
“呵。”
白言希輕輕的笑了一下,卻夾雜著莫名的嘲諷。
“在生活面前,哪裡還談及的了什麼情情愛愛的。愛情從來都不是生活必需品,沒有誰,離了它是活不下去的。”
白寒天眨了眨眼睛,心裡面卻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是啊,離了它,你活得下去,你卻不再是你了。
自己跟她生活了這麼久,她心裡面想的什麼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一切都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不誇張的說,白言希就是他心尖上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她身上發生的異樣呢!
“好了,不說這些了。舅舅,以後我們三個人,就在美國這邊定居下來了。我在這邊,也有工作了,我明天就去銷掉我的假期,你也可以留在家裡陪豆豆,無聊的話,可以去接他上下學。”
“好,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就在這生活。”
從小到大,只要是白言希想的,白寒天就不會拒絕,現在也一樣。
白言希將白寒天安置好後,隔天便去了自己的公司把自己請的長假銷掉了。
拿著銷假單,白言希想著,從此之後,便算是徹底和過往做了個了斷了吧!
白言希不知道,但是和過去訣別,從來都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的……
維持了這樣平靜的生活很久,久到白言希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唐易山到存在了。
“聽說了嗎,我們公司換了一個執行長了,據說是一個大家族到人,然後被董事們重金挖過來的。”
在休息區,聽見了辦公室裡面的八卦,只聽見了第一句,白言希就沒有繼續聽下去慾望。
總裁什麼的,專政又霸道,不可一世的完全無可救藥,可以說這是她最不想要打交道的一類人了。
“言希,你怎麼還在這,經理找你,都快找瘋了。”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
白言希放下手中的咖啡,趕到經理的辦公室的時候,卻被告知他現在正在執行長的辦公室裡。
在這裡等以及去執行長的辦公室外面等他的兩個選擇中,白言希選擇了後者,保不齊,經理從他那離開後會回辦公室。
白言希在門外,等了很久,經理才從執行官的辦公室裡面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從那個鐵面無私的經理臉上看見了一絲唯唯諾諾的表情在。
若是白言希此時的注意力稍微轉移到那半開著的門縫裡面,便能看見裡面那個她避之不及的男人。
白言希沒看到,但是她的身影卻完完整整的落入了那個男人的眼中。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終於抓到你了!”
就在這裡,背對著辦公室大門的白言希,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冷顫,轉過身一看,大門早已緊閉。
“經理,你找我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
經理腦子裡,回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裡執行官一副雲淡風起,卻讓他快透不過氣的氣場以及他說的話。
經理用了許久,才重新組織好語言,緩緩開口。
“言希,現在的執行官暫時沒能找到合適的秘書,需要從咱們部門調一個對公司熟悉,對中國也熟悉的人過去。”
透過那些八卦,白言希也知道,這個新來的老闆是中國人,所以他並不覺得經理說的要求有什麼問題。
但是隨後她轉念一想,這樣,附和條件的人,除了她,還有誰呢?
“經理,你的意思是?”
“嗯,你的調令今晚人事部會發到你郵箱。明天你直接來這裡報道就好了。”
“可是我……”
“這是公司的安排,沒有什麼可是的了。就這樣吧,你現在可以先去和同事們做一下交接手續,交接完,就可以下班了。”
說完,經理迫切的離開了白言希的身邊,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冷汗。
在當天晚上,白言希果真就收到了自己的調令,以及執行官明天的行程安排。
隔天早上八點,白言希準時來到了郵件裡面說的那個地址。
白言希對於自己的這個行程安排,特別的難以釋懷。
但是昨晚的經理卻說因為執行官是中國來的,對於這邊的路況不是很瞭解,所以才需要她去接他。
白言希按了好久的門鈴,卻無人回應。
試探性的握了握門把手,發現原來門並沒有鎖。
白言希心裡想著,這個執行官,心也太大了吧。但是一邊卻還是主動的走了進去。
“hello?有人在嗎?”
白言希微微皺眉,沒人回應,是人不在嗎?
剛這麼想,一轉身,浴室的門便開了。
一個上半身還有水痕在身上蜿蜒,下面鬆鬆垮垮的圍著一條毛巾的半裸男,就出現在了白言希的視野裡。
“啊,對不起!”
白言希看見一片白花花的肌肉後,便捂住眼睛,下意識的轉身。
“我按了門鈴很久,沒人應,門又沒鎖,我就進來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呵!”
熟悉又低沉的男聲在白言希的身後響起。
“捂什麼捂,又不是沒見過,沒摸過?”
早已深深刻入腦海裡的人,早已放入心扉的聲音,白言希猛的回頭,轉身。
卻不知道男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直接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所以,白言希一個回身,就直接撞入唐易山的胸懷中。
“唔!”
唐易山也順勢的,把白言希緊緊的攬入懷中。
久違的懷抱,讓兩個人忍不住想要沉淪其中。
“放開我。”
率先回過神來的白言希,一把將唐易山過來。
指尖卻殘留著唐易山胸膛溫暖細膩的觸感,白言希下意識的,握住了拳頭。
“你為什麼會在這?”
“你這麼聰明,還猜不到,我就是你們公司的執行官嗎?”
唐易山強忍住自己想要把這個女人再次拽入懷裡,緊緊抱住的衝動,直勾勾的看著她說道。
稍微想了一下的白言希,馬上就把這裡面的關係梳理清楚了。
黑著臉,起步想要離開。
“你應該不是想要去公司辭職吧!”
“是又怎麼樣?”
白言希固執的不願回頭,彷彿只要稍微唐易山稍微一個動作讓其不喜,便要直接離開。
“你忘了前幾天公司要你們籤的合同?裡面的最後一條條約,是要你們在公司呆足三年,否則需要賠償鉅額的違約金,你也知道,若是自己違約了,在這個美國這個地方,你想要再次找到體面的工作,就更加的難上加難了。”
唐易山的一番話,終於讓白言希回過身來。
“這一切是你早就計劃好的?”
“從起和結果而言,是的,是我為了留下你,刻意讓你們籤的。”
“唐易山,你怎麼能這麼卑鄙?”
“我只是怕,我要是不用手段,你就要再一次離開了。”
“唐易山,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說完,白言希便離開了唐易山的家,當然,她並沒有開車離開,僅存的理智還是讓她很清楚,裡面的男人不僅僅是唐易山,更是自己公司的老闆。
當白言希趕到公司的時候,唐易山早就已經在辦公室裡面了。
一路走到辦公室裡面,白言希看著那些員工的臉色,便知道,大概一大早的,唐易山就拿他們發洩一番了。
既然是作為唐易山的助理,白言希知道自己和他打交道,是在所難免的。
她只能說服自己,用公事公辦的態度來面對他。
但是白言希沒想到,自己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最終還是堅持不住。
“唐總,這是您今天的行程,下午一點半,有一個會議需要您親自主持參加。。”
“當初是誰幫你的?”
“您,晚上也有一個關於新專案開發的應酬。以上,就是您今天的行程了。如果沒有別的意見,我便下去幫您安排了。”
“那個人,是唐易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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