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要開啟冷藏櫃,去看看裡面躺著的是死去的患者,還是失蹤的陳樹,我就有點心裡打鼓。
我對管理員問道:“冷藏櫃沒鑰匙能開啟嗎?”
管理員回答:“不能,所以我才說問你要找哪個屍體,我得替你開櫃子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假裝輕鬆的對他說道:“既然打不開,那就是屍體丟不了,你先出去吧。”
管理員用“這人可能有病”的眼神看我一會,嘀嘀咕咕的走了。
我估計明天醫院裡就會流傳出“心內科某個實習醫生是個喜歡在太平間獨處的變態”這種傳聞來。
要是今天能把陳樹活著找到,我一定要讓他賠償我名譽損失費。
我看著冰冷的金屬冷藏櫃,一時間有點麻爪,在這裡面大喊大叫顯然是不行的,說不定管理員會直接讓人把我帶去精神科。
最後我只能從邊上開始,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用手去敲。
我心裡期待櫃子裡能有敲擊聲回應我,又害怕回應我的不是陳樹,而是其他什麼。
一整面靠牆的櫃子敲過去,我沒得到任何回應,失望的同時,又鬆了口氣。
我看看時間,下來太平間已經快十分鐘了,那個打電話的“它”隨時可能追過來,得加快速度。
明明是溫度過低的太平間,我卻硬是出了一頭的汗,急出來的。
當我敲到東面靠牆的櫃子,才敲了第一個,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卻讓我心臟狂跳的撞擊聲。
那聲音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罩著,離我似乎有點遠。
我捏住自己發抖的手指,奓著膽子順著那聲音往前走,幾步路的功夫,那聲音就清晰了起來。
除了被關在櫃子裡的撞擊聲,還有像是被捂住了嘴的“唔唔唔”聲。
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小聲問:“陳樹?”
沒有任何回應。
我只好又把聲音提高了一點:“陳樹,是你嗎?是就先停下。”
櫃子裡的聲音停了。
我在那個瞬間,有種險些虛脫的脫離感。
“陳樹,你等下,我這就救你出來!”
我把冷藏櫃的拉環扯出來,用力就想往外拽,可拽了幾下,櫃子哐哐響,卻並沒有被拉出來。
櫃子是……鎖著的?
我眼皮狂跳,陳樹自己來了太平間,卻被鎖在了停屍用的冷藏櫃裡。
誰把他弄來的,又是誰鎖上這櫃子的?
我想到剛才管理員說過的話,鑰匙都在他的手上。
會是他鎖住了陳樹嗎?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櫃子裡的陳樹等了半天沒等到被解救,又著急了,撞了好幾下,我聽著都替他疼。
“陳樹,我現在去拿鑰匙,你等我!”
“唔唔唔!唔唔!”櫃子裡傳來回應。
我心說你現在跟個啞巴沒區別,還在那個哼哼唧唧什麼啊,還不如節省體力,等我救你出來呢。
我走出太平間,往管理員辦公室那走過去。
電視劇的影片又被開啟了,這五十多歲的老大爺居然喜歡看個宮鬥劇,一群女人嘰嘰喳喳爭奇鬥豔,不管是聲音還是畫面,那都是熱鬧非凡。配上太平間這種地方,那反差效果也是相當可以。
就是不知道管理員為什麼把燈給關了,我推開一道門縫,只能看到他一個黑乎乎的背影。
我禮貌地說:“您過來幫我開個櫃子吧,我懷疑那裡面有問題。”
管理員大概是煩透了我這樣來來回回的打斷他看電視劇,找鑰匙的動作慢慢騰騰的,好半天才站起身。
我在心裡計算著太平間冷藏櫃裡的溫度,以及人類在低溫狀態下的存活時間,告訴自己陳樹不會有事,這才忍住了催促他的衝動。
畢竟我現在不好直說太平間裡凍著個活人,弄不好他真會把我送去精神科,那樣陳樹就等死吧。
椅子被管理員拖著摩擦地面發出令人難受的摩擦聲,我看電腦裡的電視劇還在播放,便對他提醒道:“電視劇還沒暫停呢。”
已經要邁步的管理員卡殼了一下,慢吞吞伸手摸滑鼠,暫停了電視劇。
我想到等會他老人家還要承受一次看到冷藏櫃裡大變活人的刺激,越想越慘,心中也多了點愧疚,對他這種鬧脾氣的行為就不在意了。
我主動說道:“今天給您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啊。”
管理員沒說話,我有點尷尬。
外頭的冷白燈光只打到我身前往房間裡擴充套件不到一米的地方,管理員靠近這片光源,越近,我就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好像要更高一些,而且身材更壯一些。
還有,雖然看不太清楚,可衣服款式也不對吧,他剛才不是還穿著一身水電工一樣的工裝嗎?
怎麼上衣面料會在微弱的光線下有點反光,就像是……綢子?
這個認知讓我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向後撤了兩步,飛快離開讓我本能感到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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