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就是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我一動陳樹就會直接栽倒去地上。
鄧主任的眼睛裡滿是紅血絲,他指著張雅對陳樹問道:“她到底是什麼?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利用魘去殺人,是我做錯了,那你們現在不是一樣在跟這些東西打交道,也在利用她嗎?”
陳樹特別賤的,哎喲呵了一聲。
“你怎麼就非要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變態呢,那我就明白跟你說了,這位是我哥們的媳婦兒,媳婦兒出來保護自己男人,那叫利用?那叫患難與共。”
我直接讓陳樹這番話給說的,腦子都不會轉了
這王八蛋孫子怎麼直接在張雅面前就這樣說胡話了,萬一張雅當真了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讓我跟張雅去成親嗎?
不說我倆現在只有我是活人這個問題了,光是張雅隨便動動手就能把一隻魘的脖子給擰斷,這種戰鬥力,陳樹到底是想揣兜著讓我去配婚呢,還是想讓我早點被張雅弄死?
我跟他沒有這麼大的仇吧。
奈何張雅現在就在旁邊,而且還不是什麼解釋這件事的好時機,我只能有口難言
鄧主任就比我自由多了,他發出了兩聲不怎麼像人的笑,對陳樹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女人肯定不是活人,這,這怎麼可能。”
陳樹給他翻了個白眼:“你有空管我兄弟的家事,不如先想一想你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鄧主任一下子有恃無恐起來。
“我要活下去難道不是應該感謝你們嗎?真是謝謝你們幫我解決了所有的危險和麻煩,難道你們是想要牽手殺了我,這裡可是在醫院,你們是跟我一起進來這個病房的,如果我死在這裡,你們誰都逃不了。”
其實他想的也是我在心裡想的,魘和收音機都已經解決了,那麼對鄧主任來說有危險的東西就等於不存在了。
也就是說我們間接的連帶著救了鄧主任一條命,說實話在我自己的心裡,我覺得這個結果讓我感到不甘心。
我憑什麼要救一個為了自己活命,就能隨便拿自己親人的命去獻祭的變態。
陳樹哈哈大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鄧主任。
“你以為我是什麼蠢到家的聖母白蓮花嗎?還會連帶著就你一條命,憑什麼啊。”
鄧主任完全不相信他的話,他抬起雙手指向自己,特別誇張的對陳樹直接說道:“大話儘管說,你現在有本事的話就過來殺了我啊,你來呀!”
陳樹很是唾棄的說:“你算什麼東西,還髒了小爺的手,你配嗎?”
鄧主任這回笑的就更高興了,抬手指著我說:“難不成你想讓劉楠來殺我嗎?他有那個膽子嗎?他敢嗎?”
講道理,我覺得他對我跟陳樹的態度有明顯的區別,對著陳樹就是挑釁,對著我就是如此的不屑,真的很看不起我。
雖然我的確沒有那個膽子,我也不敢就是了……
我正心裡鬱悶著,就發現鄧主任臉上的表情變了,從囂張不屑變成了彷彿看到了什麼讓他極端驚訝並且害怕的事情。
他鏡片下那雙佈滿血絲惡毒的眼睛驟然瞪大,幾乎讓人懷疑他會不會把眼球從眼眶裡瞪出去。
我聽見身後有布料摩擦的聲音,隨著這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屬於年邁老人家才會有的那種重重的渾濁的咳嗽的聲音。
出於做醫生的職業習慣,我一聽這咳嗽聲就能想得到咳嗽的人肺應該不太好。
陳樹樂出了聲,對鄧主任說:“你看,能收拾你的人來了。”
我沒忍住,回頭看發出聲音的究竟是什麼,就見到一直昏迷躺在床上的鄧主任的外公,已經站在了病床邊上。
我心中驚訝不已。
他不是因為魂魄離體而始終無法醒來嗎?所以他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鄧主任第一次在我們的面前表現出了有一點接近正常人的害怕的樣子。
他聲音微微發抖的,喊了一聲:“外公。”
老人家捂著嘴重重的又咳嗽了兩聲,看向鄧主任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失望。
鄧主任驚慌的看看我、陳樹和張雅,眼神回到他外公身上,張口就是顛倒黑白。
“外公你不要過來,他們幾個很危險,他們想要害我。”
這個人都無恥給徹底震驚了。
到底誰想害誰呀?
怎麼這麼會說話呢?
鄧主任的外公聲音有點有氣無力的,可他那雙眼睛卻有著彷彿能看透一切虛假的睿智
他說:“你是把我這老爺子當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