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主任他外公馬上就明白陳樹問的是什麼,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黑色的符紙,交給了陳樹。
陳樹接過符紙以後又遞給了我,跟我說:“你把這個放到夢魘的身上點火就行了。”
我當時腦袋就大了,直接在病房裡點火燒屍體,這好像也不算是燒屍體,算了,不管怎麼說,在病房裡點火這種事也不能做呀,就不怕引起火災嗎?
這魘好像是跟其他我們遇到的東西不一樣,它是有實體的,也就是說它應該能算的上是不同的肢體碎片拼接出來的,隨隨便便一把火就能把這個東西燒乾淨,那還要火葬場幹什麼?
面對我一重又一重的疑問,陳樹回答:“讓你去你就去。”
行吧,反正我是個外行,不能指揮內行,我平時被患者指揮的多了,現在就尊重一下陳樹這個內行吧。
我懷著滿心的不確定,透過那張黑色的符紙和陳樹掏出來的一個打火機,我到魘跟前,忍著噁心,把那兩條斷臂撿起來放到魘的身上,最後把點燃的符紙放了上去。
接下來的一幕完全超乎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正常認知,一團火光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我連忙後退,感覺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被燒痛、了眉毛。
也就是不到五秒鐘的時間,魘就已經被燒得乾乾淨淨,地上只剩下那張符紙燒完後的灰燼,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驚詫地看著這完全超出我理解的一幕,又一次感受到了科學之外的世界是如此的玄妙。
陳樹很是鄙視的跟我說:“看看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以後跟我出去的時候,少擺出那張蠢貨的臉,太給哥哥丟人了。”
問鬥嘴我是永遠鬥不過陳樹的,因此我十分乾脆利落的告訴陳樹:“我剛才忘了給你的傷口消毒,所有的包紮得重新來一遍。”
消毒酒精用力按在陳樹額頭上的傷口,聽著陳樹嗚嗚嗷嗷的叫喚,我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
“劉小楠你大爺的,你這就是為了報仇,我告訴你,如果你這麼折騰下去導致哥哥破相,哥哥一定找你索賠。”
我一邊收拾了給他包紮傷口的東西,一邊跟他說:“就你那張臉破相等於整容,我沒找找你要整容費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找我索賠,哪來的臉。”
張雅好像覺得我們倆的對話特別有意思,非常有笑點,在旁邊咯咯笑個不停。
看著張雅這歡樂的樣子,我之前就想說的問題,有點說不出口了。
張雅注意到了我的欲言又止,主動對我問道:“劉醫生你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開了口就有些支支吾吾的跟他說:“我們一會兒要讓其他人進來了,抱歉可能要讓你先離開一下。”
雖然醫院裡幾乎沒有人認識張雅這個被送到了急診之後,很快就去世了的女孩子,但是我們進來的時候是我陳樹和鄧主任三個人。假如一會兒別人進來的時候看到鄧主任倒沒事,反正別人又不知道他這副皮囊裡的心思已經換了一個,可是看到張雅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解釋這女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按照我對張雅的一貫印象,他從來都是個非常體貼懂事的女孩子,我跟她這樣說的話,應該就是馬上會離開,然而今天張雅卻很明顯的猶豫了,這讓我心裡感到有些不安。
難道說是因為陳樹這個混賬東西整天瞎說話,張雅現在不願意走了嗎?
剛剛張雅救了我跟陳樹的命,我又不可能跟張雅說,你馬上走那樣去驅趕他,這就讓我有些進退兩難。
陳樹在旁邊說道:“行了劉小楠,你讓人家走什麼呀,張雅以後就走不了了。”
我看著他,走不了是什麼意思?
陳樹躲開了我的視線又很平淡,也平常的語氣跟我說:“這事兒我之後再跟你解釋,你們該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別人看不到她的沒事嚇不著別人。”
這個沒皮沒臉的東西居然不敢跟我對視,這絕對是有問題。
然而現在畢竟是鄧主任的外公還在場,也不適合說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那些事兒,我只能讓自己先忍住了,等回去再好好問清楚。
鄧主任的外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離開病房去叫了創傷骨科的其他人來幫忙處理老人家死後的一些事情。
那個變成碎片的收音機就被解釋成了是當時老人家生命體徵出現了問題,大家慌里慌張的,不小心把收音機給碰到了,地上摔碎了。
因為那玩意兒一看就是個老物件,大家很順利的就相信了這個藉口。
而且就像是陳樹說的那樣,其他人真的看不見,明明就在房間裡的張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