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主任也意識到自己因為緊張,在面對陳樹的時候有點像在做報告了,便立馬改口說道:“這個患者在入院的時候並沒有太奇怪的地方,但是最近幾天照顧他的護士發現,他的房間裡出現了來源不明的腳印。”
陳樹問道:“會不會是你們科室的醫生護士或者是其他在醫院照顧病人的病人家屬採了,但是你們忘了?”
鄧主任板著臉,很是嚴肅的搖搖頭:“不會的。那個病人自從住院以後,就一直是由我們科室的護工和護士負責照顧,每一次發現的腳印都不屬於他們。”
“為什麼你這麼確定,所有的腳印都跟你們科室的人做過核對了嗎?”
主任說到這個問題,臉色就有點古怪了,他吸了口氣才說:“那個腳印是沒有穿鞋的,而且不屬於成年人,我們後來看過那個腳印的尺寸,科室裡很多人都看見了,大家都能肯定那個腳印的尺寸是屬於小孩子的。”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們科室的其他病人或者病人家屬帶來的孩子調皮搗蛋過去踩出來的腳印呢??”
鄧主任依舊是搖頭說“不可能,事後我們也跟同一個病區的那些病人和家屬都詢問過了,護士站方面也確認過不存在這樣一個孩子。”
陳樹這回終於閉上了嘴,不再繼續追問,而是用手指摩挲著下巴思考起來。
好半晌他又對鄧主任問道:“那個腳印出現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徵,比如說特定的時間或者是發生一些特定的事情以後?”
我心想這也就是鄧主任本職就是做醫生的,平時習慣了跟病人這樣反反覆覆的確認各種細節,要是換一個其他遇到這種無法用科學解決的,不正常事件的人,本來就神經緊繃,還被陳樹這樣不停的追問,沒準現在都已經開始煩躁的想打人了。
鄧主任倒是依舊態度平和,還繼續給陳樹解釋道:“關於這個,我的確有注意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比如?”陳樹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一回鄧主任糾結猶豫的時間更長了,就好像是要說一個讓他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件事只在我身上發生了,我們科室其他的醫生和護士只是看到了那些腳印,但是我每次看到腳印的時候,都隱約聽到有個孩子在叫我叔叔。”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可鄧主任說到後來的時候,我便發現他額頭上都有些冒冷汗。
陳樹倒是平靜的很,還能繼續追問他:“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的嗎?”
鄧主任做了個深呼吸,又加了一句:“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算我沒有在醫院,也沒有看到那些腳印,但還是能聽到那個叫我叔叔的聲音。”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王主任會帶著鄧主任來找我了。
先前雖然有那些腳印,醫院工作這麼多年的人,哪怕沒有王主任那麼突破科學常識,但是大家心裡估計多半也都是承受能力比較強的。
但鄧主任這次就不一樣了,分明就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他可不需要著急了嘛。
陳樹好像是故意的,想嚇死人不償命,因為他對鄧主任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著你了嗎?”
鄧主任臉色一白點點頭,因為臉上開始出汗,眼鏡都往下滑了一點。
陳樹兩手一拍巴掌,把鄧主任嚇得打了個哆嗦。
他說到:“行,我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但是具體的還是要到場去看一下才能確認,我們現在方便去一下那個……什麼……骨科嗎?”
不學無術的也太丟人了,我在旁邊小聲提醒他那是創傷骨科。
“哦哦,好的,不好意思,創傷骨科,我這個人腦子不太好使,記東西比較不靈光。”
鄧主任趕緊跟他說:“這有什麼靈光不靈光的,醫院的科室太多了,你們不在醫院工作的人記不清楚是正常的。”
眼看著他們就要一塊去骨科大樓了,我還想能不能趁此機會就趕緊撤退。
誰知道王主任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笑眯眯跟我說道,“劉楠你跑什麼呀?陳樹不是說了你還要過去幫忙的嗎?走走一起過去。”
我哭喪著個臉跟在他們身後。怎麼都想不明白,我好好一個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同屆所有畢業生裡唯一一個進了某和實習的幸運兒,怎麼就混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要給陳樹這樣一個神棍打下手呢,我難道不是應該站在手術檯上的嗎?
王主任看我落在後邊故意放慢了腳步,對我說:“你知不知道咱們今天要過去看的那個患者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