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急診科那些年

第2章 不該有的道別

一開始,我確實覺得王主任說話神神叨叨,可能腦子有問題。

但科學是對真理的判斷。

罔顧事實,高舉科學的大旗將一切詭異現象批判為迷信,反而是另一種意義的迷信。

親眼看到張雅脖子上,憑空出現又離奇消失的指印後,我已經明白了王主任話裡的意思。

張雅沒有病,而是被不乾淨的東西掐住了脖子。

這件事超出了我的認知。

但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反過來白天說鬼,又在滿是高科技儀器的搶救室裡,我倒是沒那麼害怕。

是不是真的鬧鬼,暫且不論,經過一系列搶救工作,張雅的各項指標趨於正常,說明我們用醫學手段維持了張雅的生命,即便真的有髒東西纏著她,我覺得大不了繼續搶救。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有限的醫療資源不可能無限的耗費在張雅身上,光是鉅額的醫療費用就不是她的家庭可以承擔的。

我只是無法接受王主任漠視生命的態度。

剛見面還一本正經的跟我說,醫生的責任是從閻王爺手裡搶人,轉頭遇見個閻王爺手下的小鬼,他就大呼小叫,不行不行,救不了...

醫者父母心,我想盡最大的努力保住張雅的生命。

王主任走後,我留在搶救室裡,繼續觀察張雅的情況。

傍晚六點,醫院下班。

王主任冷著臉走進搶救室,問我:“下班了,你走不走?”

我沒有租房子,就住在科裡的值班室,我能去哪?

“您先回吧主任,張雅的病情不穩定,我準備留下觀察一晚上,免得病情復發。”

擔心王主任誤會我的意思,我又補了一句:“主任,您別誤會,我不是和您對著幹,但張雅是我入院接手的第一個病人,我不能讓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上醫科大的入學典禮上發過誓:健康所繫,性命相托,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

王主任被我氣笑了,打斷我的話:“你行劉楠!我當了近四十年醫生,收過的錦旗能把你家塞滿,到頭來還要聽你的教育,你真行!你不怕死就在這裡守著吧。”

王主任轉身就走。

我追在後面解釋,他只是冷笑。

直到我跟著他進了辦公室,他才從脖子裡取下一個紅繩拴著的三角符包,遞給我說:“你別嘮叨了,這個送給你,你好好守著張雅,明天我再來聽你背醫學生誓言。”

王主任不由分說將我推出門外,沒一會,他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搶救室裡有儀器監測張雅的情況,一旦指標異常會向護士站發出警報,不需要我時刻守在她身邊。

像我這種剛進醫院實習的小醫生,既沒有處方權,也沒有自己的病人,只是跟著醫院分配的老醫生打下手,我被王主任接待,自然是分到他手下,但作為一名小打雜,當然不可能只給一個人打雜。

全科室的人都能使喚我,小護士也不例外。

王主任走後不久,我跟值夜班的主治醫師錢醫生去食堂吃飯,飯後也沒去搶救室,徑直回了值班室休息。

晚上九點多,護士敲門:“錢醫生錢醫生,出急診了。”

某和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三甲醫院,基本沒有空閒的時候。

錢醫生爬下床,邊穿衣服邊對我說:“走吧小劉,出急診去,帶你刷刷經驗。”

惦記張雅的情況,我有點不想去,為難道:“錢哥,要不我留下?科裡就咱倆值夜班,總得留個醫生不是?”

錢醫生失笑道:“你算哪門子醫生?真有突發情況你也沒有處置權,不還得打電話叫我回來?別偷懶,快起床。”

“哎,這話說得,我不要面子嘛?!”

一邊抱怨一邊起床,跟著錢醫生出門。

經過護士站,我特意叮囑值班的護士多注意搶救室的情況,一有事立刻通知我。

需要急診的是一名心絞患者,情況並不嚴重,夜裡和朋友聚餐時突發心絞,朋友處置不當,揹著患者下樓就醫時摔了一跤,又把患者的腦袋磕破了,這才叫救護車送到醫院,急診科的醫生給患者止血後,錢醫生上前檢查。

這名患者還沒處理完,又送來一名突發性心臟病,徹底忙碌起來。

我被錢醫生使喚的連軸轉,藥房、處置室、其他科室跑個不停。

凌晨十二點多,我正在處置室幫一位打架受傷的患者心肺復甦時,急診的小護士走進來說:“劉大夫,你科裡的病人找你。”

“顧不上,讓他找錢醫生。”

小護士離去。

沒一會,又走進來說:“人家就是來找你的。”

“哪個病床的病人?你說我正忙,回去找他。”

小護士不耐煩道:“她沒說,我也正忙著呢,我讓她在護士站等你吧,你忙完了出去見她。”

前面說科裡的護士都能使喚我,不是開玩笑,畢竟護士是簽了合同的正式工,我只是實習,未必能留在醫院,因此小護士懶得幫我傳話,說完就走了。

幾分鐘後,昏迷的病人轉醒,我也累得滿頭大汗,正好借病人找我的理由,跟錢醫生打個招呼,出去喘口氣。

護士站的長椅上,沒看到眼熟的病人。

倒是那小護士見我出來,主動開口:“等不及走啦,讓你去樓後的花園裡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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