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個懸刀衛弟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
鍾玉徵倒是咧嘴笑了。
弟兄們的心思她都明白。
可她和這些人只有過命的交情,哪來什麼兒女情長,便放軟了聲調說:
“我家相公是赤水河的大英雄。”
“那可是朝廷親封的豐林伯!”
“這樣的豪傑要是都靠不住,這天底下還能指望誰?”
“我既跟了豐林伯,這輩子就是他的人。”
“如今武德司在輔國將軍的統治下,腐敗不堪,咱們懸刀衛自己都朝不保夕。”
“大夥兒不如都來投奔豐林伯。”
“我家相公向來大方。”
“只要踏實幹活,有我在這兒盯著,保準虧待不了兄弟們。”
見自家大姐頭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歡喜,
幾個懸刀衛還能說啥?只能耷拉著腦袋直嘆氣。
正悶著聲呢,簾子忽然一掀,許平安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懸刀衛們齊刷刷扭頭,見是自家女上司的男人來了,
慌忙起身行禮,心裡頭直打鼓——
這位大人物突然駕到,莫不是有啥要緊事?
鍾玉徵見是夫君來了,趕忙迎上去:“許郎你怎麼過來了?有啥事兒要吩咐嗎?”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手下這群糙漢子不懂事惹你不高興。
許平安倒是笑眯眯的:“沒事兒。”
“今兒是咱倆的大喜日子。”
“這兒都是你懸刀衛的弟兄。”
“我自然得來打個照面。”
屋裡七八個懸刀衛互相遞眼色——
沒想到這豐林伯還挺隨和,對咱們這些小嘍囉也客客氣氣的。
許平安又笑著招呼:“各位弟兄都算鍾姑娘的孃家人。”
“酒席都擺好了,大夥兒今兒個可得喝盡興,千萬別拘著!”
“還有個好事兒,弟兄們每人都有十兩紅包拿!”
“大夥兒都跟著沾沾喜氣。”
聽說不光管酒還發錢,懸刀衛們眼睛都亮了。
連剛才憋屈的刀疤臉都直搓手。
要知道他們月俸才四五兩銀子,許平安這一出手就是兩個月工錢,相當闊氣。
懸刀衛們頓時笑開了花,七嘴八舌地作揖:
“恭喜伯爺喜結良緣!”
“鍾領旗能跟著伯爺,真是祖墳冒青煙!”
機靈鬼兒們趕緊表忠心:
“伯爺以後有事儘管吩咐!”
“咱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平安看著這群人直樂,心說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既然要把這些懸刀衛收編,光撒錢不夠,還得讓他們知道該聽誰的。
他順勢說道:“今兒採買缺人手,勞煩弟兄們搭把手。”
拿人手短的漢子們拍得胸脯咚咚響:
“伯爺瞧好吧!”
“保準給您辦得妥妥的!”
剛才還蔫頭耷腦的懸刀衛,這會兒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搶活幹。
他們心裡門兒清:武德司自從被輔國將軍抽走精銳去闖玉宸苑,早就成了空架子。
往後吃飯的飯碗,還得指望這位豐林伯。
幾個腦子活泛的已經開始琢磨,怎麼給新東家留個好印象了。
等這幫人風風火火出了門,屋裡就剩許平安和鍾玉徵大眼瞪小眼。
鍾玉徵紅著臉,小聲跟許平安嘀咕。
“許郎,這次又讓你破費了。”
其實她召集手下來幫忙,原本就是想給許平安搭把手。
許平安的法子更實在,直接給弟兄們發銀子。
許平安拍了拍她的手背說:
“這些懸刀衛的兄弟,往後用得著。”
“個頂個都是好手。”
“發點銀錢打點著,往後你使喚他們也順當。”
鍾玉徵愣住,脫口問道:
“相公以後還準我拋頭露面?”
她這麼問是有原因的。
大晉朝講究女子出嫁從夫,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能像她這樣舞刀弄槍的,滿京城都找不出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