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拉。
房門開啟了,看見許大郎的瞬間,許二郎明顯一怔,驚訝道:
“許大郎,你咋來了。”
出於對自己父親從小,便將家中大部分資源供給大哥習武行為的不滿,許文對許平安的稱呼永遠都是‘許大郎’或者‘許平安’。
“來看看你。”
許平安倒也沒放在心上,徑直牽著小母馬進了院內。
院子很小,拴住下小母馬後,就只剩下一人通行的位置。
屋內的陳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木桌,一張椅子,一盞燭臺。
桌上放著一張麻紙,一副硯滴和一隻毛筆。
燭臺上的蠟燭依舊在搖曳。
配上許二郎濃重的黑眼圈和疲憊的聲音,許平安能推測出,許二郎應該是在苦思什麼東西,想了一整晚。
許大郎自顧自的開啟帶來的包裹,拿出一落雜糧餅和一包醬肉道:
“過來吃,你娘給你烙的雜糧煎餅。”
許平安沒提自己專門給弟弟買的醬肉。
許文走進屋來,嘴裡唸唸有詞,雙眼沒有焦距,一把扯過許平安屁股下面的椅子,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思考。
“想啥呢,吃肉都沒味了?”
許大郎拿起毛筆在許二郎臉上畫了個烏龜殼。
當然,讓剛畫了圈,就被許文一肘子格開了。
伴隨的還有許文嘴裡吐出的兩個字,“賤人。”
小時候,因為討厭弟弟的高傲和總愛說些文縐縐的話,許平安經常趁他睡覺的時候,在他臉上畫只烏龜。
等許文發現的時候,兄弟兩少不了一陣互毆,但許平安習武,許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然後許文就會搬出嬸嬸,將許平安一頓臭罵。
“到底有啥事,快說,不然我還畫。”
許平安皺了皺眉,挽起了袖子。
許文則是擦掉臉上未乾的墨跡,瞧了眼許平安。
隨即想起了小時候被大哥支配的恐懼,好漢不吃眼前虧,這裡可沒親媽護著他。
“下午老師要帶我去參加春遊。”
‘春遊?’
雖說沒去過,但許平安立馬想起來課本里學過的《論語》中: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許文邊吃邊道:
“老師說了,這次春遊,延慶府所有的大儒都會參加,其中還有一名即將赴京入仕的大儒。”
“春遊的時候,每位參加的學子都要賦詩一首,主題就是《春遊》。”
“如果能做出一首好詩,定然能獲得那位即將入仕大佬的垂青。”
“春闈過後,說不定就能多一位官場貴人!”
許文的意思許平安大概聽明白了。
‘就是要寫文章舔領導嘛,舔好了會所嫩模,沒舔好回家種地幹活!’
‘許二郎可以嘛,情商不低,知道舔領導。’
‘將來進了官場,肯定能成為大哥我的一大助力,得好好培養一下。’
“從仕,你從小讀書就厲害,一晚上都沒寫出來?”
許文的字是從仕,許平安專門稱呼他的字,表明自己並沒有嘲諷的意思。
免得眼前這毒舌弟弟說出什麼過激的話,自己會忍不住揍他。
許二郎看白痴一樣瞥了眼許大郎,嘟囔道:
“我擅長的是策論和兵法,詩詞是弱項!”
“人有所長,寸有所短懂嗎?”
‘懂啊,我又粗又長!’
‘不就是做詩嗎,大哥會啊。’
許平安很快心裡便有了主意,鎖定了一首傳世佳作。
“小老弟啊,不就是作詩嗎?”
“大哥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