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沒剩多少人了。”
“大師兄如今在延慶府府衙當的捕頭,為民辦案,也算是報效國家。”
“再加上武館的日常管理都是大師兄在負責,師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對了,小許啊。”
白峰突然看向許平安,並不熟練的佯裝出師兄的架子道:
“你是兵戶,正是師傅需要的人才,下午師傅見了你,應該會很高興。”
“現下時間還早,我帶你在武館內轉轉吧。”
許平安點了點頭,跟著白峰在武館內逛了起來。
破虜武館很大,能看出巔峰時期在這裡習武的弟子應該非常之多,至少能容納上百人同時學藝。
武館有很多堂口,分別是練武堂,演武堂,議事堂,藏功堂和接待堂。
剛剛許平安呆的地方,便是接待堂。
武館內,除了練武堂和接待堂外,其他三個堂口的大門已經落上了厚厚的灰塵。
看得出來,已經很久都沒人進入了。
願意習武的學員凋零,師傅自然也疏於演練武道,傳授功法。
看著偌大的武館凋零成這樣,許平安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被戰爭深深影響著的不僅是他這種底層兵戶,連曾經風靡一時的武館,同樣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
延慶府郊外,愛晚亭。
幾架奢華的馬車停在愛晚亭邊。
延慶府的郊外寒風凜冽,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岱呈淺褐色。
若是仔細觀看,便能發現淺褐中帶著一絲嫩綠。
冬末初春,已經開始有堅強的植物,冒出綠芽。
在北方的冬末,今日的天氣算很好了。
太陽溫吞的掛著,在讓人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延年書院的北定居士,要出仕了!
對於在官場上日漸式微的北籍讀書人而言,這是極大的喜事。
大晉自建國以後,由於南方氣候溫暖,農業貿易發達,讀書人擁有更好的治學條件。
北籍學子年年春闈時,都被南籍學子壓著打。
再加上朝中派系爭鬥甚是激烈,北籍官員想要建設北方城市,舉全國之力再次平定北方妖蠻叛亂的提議,總被南派官員駁回。
黨政傾軋之下,北派官員日漸式微,想要實現政治抱負變得越來愈難。
如今北定居士呂岱入朝為戶部侍郎,官居三品。
延年書院的先生們擊節而歌,學子歡欣鼓舞,都覺得揚眉吐氣,出頭的日子快來臨了。
愛晚廳不遠處的斜坡上,三位老者挽手而行,其中一人身穿紫袍,兩鬢霜白,他便是這次春遊的主角。
呂岱,字定宮,號北定居士,寧德22年的狀元。
次年致仕後,便回到老家延慶府治學,三十年間,桃李滿天下,成了名滿天下的大儒。
他本該有大好前程,入閣拜相,卻在考取狀元的次年黯然離開官場。
對於此事,士林間眾說紛壇,有人說他得罪了當時的首輔,混不下去了,這才灰溜溜的捲鋪蓋走人。
有人說他是受了黨爭的波及,成了兩派犧牲的棋子。
但不管怎樣,三十年後,他終於再次出山,前往京城出任戶部侍郎。
掌握整個大晉王朝的經濟大權。
成為真正的實權大吏,位列朝堂諸公。
與他並排的二人身份同樣不低,不說在延年書院中的地位,就是在大晉儒林中的名聲,就不輸北定居士。
穿白袍,蓄山山羊鬚的叫陳軒,字公臺,書法大家,曾被先帝讚譽為‘當代書聖’,一手字寫的是筆走龍蛇,遒美健秀。
穿藍袍的叫裴謹,字慎之,兵法大家,早年所著的《兵法三略》至今還是大晉朝武將的必讀刊物。
他就是許二郎的老師,也是大晉唯一能跟陸予相提並論的兵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