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天空中一道春雷聲響起。
緊接著,暴雨傾瀉而下。
青黃不接的難熬時節終於過去。
今日的大雨過後,整個北境都會開始回暖,萬物復甦,田地裡提前埋下的莊稼種子,也會開始瘋漲。
但虎頭山下的兵戶們,卻是面露難色。
突然降下的大雨,無疑大大增加了他們剿匪的難度。
小貴子默默將頭頂的氈帽取了下來,塞進懷裡,又抹了把眼前的雨水,向許平安詢問道:
“頭兒,這虎頭山本就易守難攻,這會天降暴雨。”
“山路變得更加陡峭溼滑。”
“咱們怎麼辦?”
“要撤退嗎?”
仰頭看向山寨內不斷挑釁的山匪,許平安擺了擺手道:
“如今縣衙對待剿匪這事的態度消極。”
“我剛上任軍堡校尉,還有備戰要務在身,不好即刻發兵剿匪。”
“但我見整個豐林縣周圍的山匪,大有朝著虎頭山聚攏之勢。”
“繼續拖下去,剿匪難度只會越來越大。”
“咱們今日路上已經斬殺了十幾名山匪。”
“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不可錯過!”
“只是如何突破這虎頭山的屏障,是個難題。”
聽聞許平安的分析,兵戶們都是點了點頭,贊同他的意見。
這時,石頭叔站了出來,對許平安道:
“許賢侄,這虎頭山的大石板拉起來後,整個寨子就徹底封死,就咱們這些人,根本沒辦法強行破門。”
“而且據我所知,這虎頭山寨子內很大,甚至圈養了牲畜和耕田。”
“短時間內完全可以自給自足,這也是府衙多次剿匪失敗的原因。”
“我之前打獵時,倒是發現了一條似乎能登上虎頭山山寨的路。”
此話一出,許平安眼前瞬間一亮,連忙道:
“在哪?石頭叔,別賣關子呀。”
石頭叔擺了擺手,欲言又止道:
“只是這條路極其危險,常人難以攀登,稍不留神便會粉身碎骨!”
“就連我自己,也沒攀登過。”
“只是見山村裡的幾個採藥人上去過,但他們一般也是上到一半,便會下來。”
“根本不敢往險處攀爬!”
聽聞此言,許平安沉思片刻後詢問道:
“石頭叔,位置在哪,帶路吧!”
“小貴子,黃大叔,你們帶著兄各們,繼續在匪寨門前叫罵,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石頭叔,周倉叔,咱們去後山看看!”
不一會,許平安便跟著石頭叔二人來到了後山的峭壁處。
極目遠眺。
暴雨正從山崖上傾瀉而下。
約麼數百仗高的懸崖頂隱在雨幕之中,閃電劈落的瞬間,隱約能後看見虎頭山上哨塔的輪廓。
噌!
許平安從腰間抽出一把玄鐵匕首。
這是楊鐵心為他鍛造長生劍時,用剩下玄鐵打造的匕首。
此時用來攀巖,剛好合用。
在石頭叔和周倉叔震驚的目光中,許平安開始沿著崖壁向上攀爬。
速度極快,宛如靈猴!
“許賢侄真乃神人也啊!”
看著許平安頂著暴雨迅速往上的身影,石頭叔忍不住砸了咂嘴。
周倉叔也是忍不住羨慕道:
“你說老葉命咋就這麼好。”
“當初他剛生小葉的時候,整個村的人都嘲笑他那玩意不中用,生了個女娃娃。”
“看看現在,人家小葉嫁了許校尉這樣一個大能人!”
“真羨慕啊……!”
“我家那個小子,真是越看越不成器!”
“我家那個也是!”
“不如送去當兵戶算了,跟著許賢侄幹。”
“讓賢侄幫著調教調教……”
“…………”
就在石頭叔二人在山腳下聊天的時候,許平安已經迅速爬到了山腰處,最陡峭的位置。
只見他身形緊貼著溼滑的巖壁,一手握著玄鐵匕首,用力插入岩石固定身體。
一手的手指深深摳進蜂窩狀的孔洞,青苔在指縫間破碎成泥,散發出淡淡的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