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實在累得夠嗆,索性把煩心事往腦後一拋。
挨著許平安躺下,不一會兒也睡得昏天黑地。
外頭的雨勢漸大。
毛毛雨轉眼成了嘩啦啦的中雨。
時不時還有銀蛇似的閃電,在雲堆裡鑽來鑽去。
就在這當口,龍水鎮外頭的黃土路上…………
雨幕中,有個纖瘦身影正踩著輕功在泥水裡趕路,衣裳都沾滿了泥點子。
仔細瞧竟是位絕色美人,哭得梨花帶雨,丹鳳眼裡凝著化不開的怨氣。
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砸下來,把她精心描畫的妝容衝得七零八落。
底下藏著的竟是白蓮聖女白素素的真容。
這雨下得沒完沒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許平安和女侯爺的房門還緊閉著。
倒不是貪睡——外頭雨簾子密得能織布,任你是永安侯還是豐林縣伯,都只能望雨興嘆。
許平安支著下巴看窗外瀑布似的暴雨,衝女侯爺咧嘴一笑:
“這真是人留不住,天卻要留人啊。”
“咱倆怕是要在龍水鎮多歇幾天腳了。”
結果這雨愣是下了三天三夜。
女侯爺和許平安不得不在龍水鎮多住了三天。
虞書欣帶著鍾玉徵也搬進了驛館,許平安倒是樂得左擁右抱。
第四日雲開霧散時,黑曜親兵跑來稟報:
虞家水師的戰船已經在龍水碼頭靠岸了。
女侯爺咬著唇站在碼頭上,三步一回頭地望著岸上的許平安。
數千將士陸續登船的陣仗裡,她繡著銀龍紋的披風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
許平安望著漸漸遠去的白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
三個月前他還是個芝麻小官,如今卻靠著女侯爺這棵大樹平步青雲。
眼下人一走,別說虞書欣和鍾玉徵被帶走了,連貼身丫鬟小夏都借去充場面。
他摸著下巴直咂嘴——虞家那潭水,怕是比這龍江水還深吶。
不管是虞書欣、鍾玉徵還是小夏,都是跟著女侯爺出生入死的自己人。
不過女侯爺把貼身丫鬟和側室都帶走了。
現在的許平安又成了光桿司令。
雖說身邊女人都跟著永安侯跑了,但大老爺們倒是多了不少。
為了讓自家相公順利繼承豐林縣伯的爵位。
女侯爺虞卿真是操碎了心,專門給許平安整了套全乎班子。
打頭陣的是黑曜軍的中軍管事虞誠。
這人個頭不高,整天笑眯眯的,是跟著永安侯多年的老部下,既忠心又能幹,對貴族那些日常事務門兒清。
虞卿派他來就是幫著許平安打理貴族圈的雜事兒。
更貼心的是讓虞誠改姓許,擺明了要他跟虞家斷乾淨,徹底成許平安的人。
許平安在軍營裡就跟這人打過交道,確實是個踏實肯幹的忠厚人。
虞卿能捨得把這寶貝讓出來,許平安心裡還是挺美的。
虞誠——現在得叫許誠了,規規矩矩給許平安行了個禮:
“許誠見過伯爺。”
許平安和和氣氣地問:
“永安侯可交代了什麼?”
許誠趕緊從懷裡掏出個賬本,雙手遞上:
“咱們來京城前,永安侯就在西河堡和豐林縣租好了倉庫。
早早就給伯爺備齊了糧草軍械。
二十個黑曜軍管事日夜守著。
等伯爺回豐林,隨時都能呼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