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葛勝男離開壽材鋪的當夜,我依舊埋頭在書案面前寫藥方。
不知為何,我最近當真是思路大開,研究藥方也是手到擒來。我每天沉迷於研製各種奇藥,只覺得有無數稀世秘方,從我的腦袋裡面往外跳。
壽材鋪門外依舊掛著枯皮舍利燈。我跟龐光談好了條件,以後每個月會給他開兩萬塊錢的工資。
現而今,我也算得上是有鋪子的小老闆,硬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和掙錢上。
差不多到了夜半子時,忽然,我只覺得身邊的空氣忽然降溫。一股詭異的陰風瞬間把大門吹開。
我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門外的枯皮舍利燈,燈籠竟然被熄滅。空氣之中,夾雜著一股強大的煞氣。
看來,是有客人來臨!
忽然,一襲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頓時浮現在我眼前。
那是一個年紀大約六旬左右的老者,身穿一身黑色唐裝,佝僂著後背,走路無聲無息。
這老者臉皺的如同核桃皮,一雙眼神詭異幽深。他身邊自帶著強大的氣場,不用問便知,一定是道門高人。
“不知前輩尊姓大名?為何吹滅我陰醫門枯皮舍利燈?”我故作鎮定,右手已經準備緩緩寄針。
那黑衣老者嘴唇不動,只用內力發聲。
“陰醫門欺世盜名,說什麼與天下為善,卻做盡惡事!此燈籠不掛也罷!”
這古怪老頭,開口便辱我陰醫門派,實在可惡。
“你究竟是誰?”我怒而拍桌。
“巫門存菊堂堂主,孫永菊!”
這老頭竟是巫門的人!茅山門,嶗山門,巫門同屬道門三大門派。可我茅山門和嶗山門接濟天下,心存善念,乃是正義之輩。
唯獨巫門之眾,修煉的是邪門功法,練蠱製毒,專學旁門下三路。我忽的想起,就在我陰醫館第一次掛燈籠當天,門口突然出現的黑色鐵木重棺,還有那棺材內的無頭新娘女屍,豈不都是巫門之人的傑作。
這群烏合之眾,竟敢主動上門挑釁。
只不過,我望著眼前這位黑衣老頭。他渾身散發內力,竟可不開口用內功傳音,如此高深莫測的道法,實在是我之不能及。
並且,道門之人皆曉,巫門共分四大堂梅蘭竹菊。殘梅堂,芳蘭堂,品竹堂,存菊堂。菊字堂雖為最後一脈,可其尤善符籙控鬼術,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假裝鎮定。
“這位老前輩,我敬你是巫門高人。爾巫門與我茅山門派雖立派宗旨不同,但起碼都算得上是道門分支。
老前輩今日登我陰醫館大門,滋釁生事,無故滅燈,總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孫永菊朝著我鬼魅一笑,用腹語發出的聲音悽戾又恐怖。
“小子,我勸你莫要多管閒事!葛勝男肚子裡懷的是白家的子孫。白家的事情歸我管,你敢敢打掉葛勝男肚子裡的鬼胎,便是與我為敵!”
我萬萬沒有想到,孫永菊今日登門挑釁,為的竟是葛勝男腹中的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