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想?”宋軒聽不下去了,“分明是那位攝政王無情無義,與你又有何干系!若非要這麼說,當初父親和我們都是同意了的,就算是識人不明,亦有我們的一份!”
“軒兒說的不錯。”宋堅也道,“為父當初雖看出了他野心不小,卻也沒料到,他連你都能利用犧牲。若早知他做事如此狠決,便是拼著讓你恨我,為父也不會同意將你許給他。”
宋堅知道溫迢不是個安分的,更不會滿足於攝政王的位置,在南國攪弄風雲不過是遲早的事。
但,他觀察了很久,卻還是沒能發現溫迢對宋念知有任何的假意和利用。
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卻能為了宋念知低下頭顱,對她堪稱予取予求,乃至於其他和宋念知有關的人,溫迢也能放下身份誠心以待,這樣的態度和珍惜,宋堅看不出半點作假的嫌疑。
而且,這不是一天兩天,從認識宋念知開始,溫迢便始終如一,從未有過哪怕一次的不耐煩。
曾經有一回,為了維護宋念知,溫迢不惜得罪了冉相一派的人,甚至被上奏彈劾,為此足足鬧了好一陣子才罷休,可他卻沒有半分不悅,依舊堅定不移。
他待宋念知,好得幾乎讓人無可置喙。
也正是這麼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讓宋堅鬆了口,他想著,既然宋念知喜歡溫迢,溫迢也是真的在意宋念知,那他似乎沒必要太過杞人憂天。
溫迢以後會如何,宋堅不在意,只要他的女兒過得幸福,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考慮那麼多。至於溫迢以後會不會變心,宋念知和他談過這個問題,他也想開了,這才同意了兩人的事。
可沒想到,他終究看走了眼。
或許溫迢對宋念知確實是喜歡的,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這份喜歡也會失了份量。
想他閱人無數,卻在溫迢這裡錯的離譜,更遑論單純年少的女兒。
所以,歸根究底,是他這個父親沒有保護好宋念知,才會讓溫迢有機可乘;也是他接納溫迢之後對他信任過早,才會沒有察覺到他背後的那些算計。
……
看著宋堅自責的樣子,宋念知心裡更難受了:“父親,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您的錯。”
宋璋也開口勸道,“歸根究底,冷心無情的人不是我們,又為何要把錯處往自己身上攬?”
“就是!”宋夫人上前,拍了下宋堅的肩膀,“你說你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清,溫迢那小子之前裝的那麼天衣無縫,換了誰也看不出他對咱們家念兒包藏的禍心!”
“就算真要找個罪魁禍首,也該是他狼子野心無情無義,怎麼好好的放著真正的惡人不管,倒是上趕著替人頂罪了?”
宋夫人這番話說的直白粗暴,卻也極有效果,一下子就把心情沉重的幾人都逗笑了。
宋念知輕輕揚唇,抬眼看向宋堅:“其實這樣也好,至少我及時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總歸不算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