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無不可。”賢妃頷首,抬手示意,“容嬪儘可隨意。”
“多謝娘娘。”宋念知微微彎身,跟在賢妃身後小心進入了院中。
足足待了一個時辰,兩人才從小花園裡出來,宋念知被邀請去正殿坐了一會兒,便提出了告辭。
時間著實已經不早,賢妃便也不再留人,吩咐宮女抱了盆菊花進門,準備送給宋念知。
“娘娘,這如何使得?”宋念知不肯收,“本就是妾登門叨擾,怎還能收娘娘的禮物。”
“禮尚往來,你送了本宮寒蘭,本宮以此回禮,豈非理所應當。”賢妃態度堅決,“何況,此花不算稀有,及不上你那盆寒蘭珍貴,若細論起來,還是本宮佔了便宜。”
宋念知被賢妃這話弄的哭笑不得,不過也確如賢妃所說,這盆菊花不及寒蘭珍貴,用作賢妃對她的回禮再合適不過了,既全了禮數,也不會顯得冷硬。
話說到這份上,宋念知也沒了推拒的理由,便讓清箬接過了花:“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賢妃笑了笑,吩咐大宮女將宋念知送出了門。
回到清音閣,清箬把菊花放去專門養花的小院子,又檢查了一遍其他花,這才回到殿中。
“清箬。”看著正在給她倒茶的人,宋念知突然問了一句,“你覺得賢妃如何?”
“賢妃……”清箬動作不停,等添滿茶端到宋念知面前,才想了想道,“奴覺得,賢妃娘娘很平和,又很淡然,似乎什麼都不在意。”
“是嗎?”宋念知把玩著茶杯,似在思索。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清箬道,“賢妃娘娘給人的感覺,有些疏淡,不好接近,但也不會盛氣凌人,看不出惡意,更不會如德妃一般讓人感到怪異和不適。”
“所以你認為她是個好人?”
“娘娘,您這不是為難奴麼。”清箬笑了,“您不止一次說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看表象,很難判斷一個人究竟是好是壞。況且,奴說的只是對賢妃的第一印象罷了,並無其他深層的指向。”
宋念知眉頭微挑:“你如今倒是機靈不少,都反過來‘教訓’起我了?”
“這如何是教訓。”清箬無奈,“分明是姑娘問了,奴據實回答,怎的還成了奴的不是?”
宋念知聞言,也忍不住笑了下:“罷了,我也只是隨口一問,具體如何,一時半會兒還真弄不清楚。”
清箬沉吟:“娘娘是懷疑賢妃的用心?”
“算不上懷疑,只是有些不確信罷了……”說著,宋念知看向清箬,不由問,“你覺不覺得,自進宮以後,我變得越發疑神疑鬼,似乎都快要喪失了信任別人的能力?”
“這也是迫不得已。”清箬嘆道,“只有處處小心,才能不受算計、不落圈套,若姑娘此般還肯輕易相信別人,那奴反而該擔心了。”
“……也是。”沉默片刻,宋念知撥出一口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拋了。時移世易,很多事情早就不一樣了,又何必想那麼多沒用的東西,徒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