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雖然心裡也十分不舒服,不過還是主張讓我把學上完,畢竟還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就能畢業端上教師這個鐵飯碗了。
不過我爹卻是一個極為倔強的人,他老臉一橫,怒氣衝衝地說道:“就咱娃犯的這事,還配當啥子老師,老天爺沒要他的命就已經是祖上積德了,他手底下可已經死了五條人命,殺人要償命的,你懂不懂!”
我雖然心裡很是不甘,眼看快要到手的鐵飯碗就這樣給砸了,擱誰誰都不好受。
不過,為了讓我爹能安心一些,我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一出院我就到學拿了行李回了山裡老家。
這件事情後來因為並沒有更多證據表明那場大火跟我有關,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這件事那兩年在縣城裡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當時縣裡的領導向上面報告死亡人數的時候,只是報了死亡兩個人,要不然,一下子死了五個人這可以算做是特大事故,就連縣裡的領導也是要追究責任的。
回答家裡之後,我爹這才想起早年間那真一觀里老道說的話。
不過在我上初中的時候,真一觀就被政府以保護文化古蹟為名收了回去,真一觀裡的老道也從此不知了下落,不知道那老道口中所說的師兄現在在不在世都說不準。
不過,眼下這也是我爹能夠想到幫助我的唯一一個指望,就想著帶我到江西走一趟。
我看我爹已經打定了主意,於是就跟我爹說,我也已經長大成人,這些事情我自己解決就行了。
於是,我就一個人買了火車票,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綠皮火車才趕到了江西贛州。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做火車,一下子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一路上晃晃悠悠,感覺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
我按照十幾年前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位於贛州深山裡的一個村子。
我在村子裡打聽了許久,也沒打聽到有關那真一觀老道口中所謂境玄師兄的任何資訊。
還是最後,我打消了所有想法準備離開村子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了幾個正在楊樹底下涼快的老頭,我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給問了出來。
那幾個老頭告訴我,那境玄在村子裡不叫境玄,大家都喊他玄老頭。
玄老頭在村子裡的人緣還算可以,對於紅白兩事的規矩程式門兒清,村子裡但凡有紅白兩事要辦,第一個就會想起他來。
這些老頭跟他的關係也處的不錯,從他嘴裡聽說過他之前確實是在一個道觀裡呆過,那個時候的名號就是叫境玄。
當我問起這玄老頭現在何處時,那些老頭都是一副不是很清楚的樣子,他們倒是給我指了條道,說是村子裡面一個姓田的寡婦或許知道玄老頭的下落。
一看那幾個老頭臉上的曖昧樣子,我就猜出了大概,看來玄老頭跟這田寡婦之間恐怕是有些貓膩的,那個時候人們的思想還十分封建,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好直言不諱的。
我順著他們指的地方找到了田寡婦的家。
出乎意料,田寡婦的年紀不過五十出頭,看上去還很年輕,至少要比那個年過七旬的玄老頭年輕不少,我倒是很奇怪他們兩個是怎麼勾搭到一塊的。
那田寡婦一聽我是來打聽玄老頭的立刻就把我了轟出去,一臉的厭煩。
我心想多半是玄老頭在他這裡欠了情債,拔屌無情地走了,留下她一個小寡婦在村子裡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抬不起頭來,田寡婦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連,所以才決口不想再提玄老頭的事。
我被田寡婦關在門外,心想著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能就這樣算了呀,要不然豈不是白來一趟,連路費都白瞎了。
我就死賴在田寡婦門口,不停地跟她絮叨我的難處,甚至把我遇到的那幾次怪事也都跟她說了個遍。
就在我講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這時田寡婦的院門忽然開啟了。
“你是不是姓厲?”田寡婦張嘴就問道。
我先是一愣,然後趕忙點頭。
田寡婦撇了撇嘴,最後終於是老不情願地說道:“前些日子那死老頭子從南昌寄了點東西過來,給你這是他的地址,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以後你別再來煩我了!”
田寡婦把一個紙條扔給我,便轟隆一聲關上了門。
我看了眼紙條,上面寫的是一個南昌市的街道名,看來這必定就是那玄老頭的藏身地了。
我只好再次轉站,乘車趕去南昌。
原本,我基本上已經對此次行程不報任何希望,我也不指望那個玄老頭能給我什麼合理的解釋,我只是想著這是我爹的一個念想,就等著那玄老頭跟我一陣胡謅之後就回去了。
可是沒想到,這次的南昌一行,徹底改變了我的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