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趙凰歌行禮離開後,皇帝卻是叫住了蕭景辰:“國師先留下,朕還有事與你商議。”
蕭景辰應諾,留在乾元宮中,卻見皇帝神情帶著些幽深:“河陽在,朕不方便問你,此法當真可行?”
蕭景辰搖了搖頭,道:“不知。”
從未試過,且只能用一次的方法,他不曾嘗試過,沒到那一刻,便不知最後結果。
皇帝若有所思,半日才道:“那,朕想懇請國師一件事。”
……
趙凰歌走之後,卻並未回東皇宮,而是站在乾元宮外等候。
從蕭景辰說了這法子之後,趙凰歌便覺得心中的不安加劇,今夜的事情實在是出乎意料,發展到現在,更是隱約有些不受控了。
這感覺實在太過糟糕。
況且眼下子時以過,正午便是公主大典,她需要在此之前確認,蕭景辰究竟有何目的。
只是不想,她等了半日,都不曾等到蕭景辰。
反而是綿蕪帶人尋了過來:“公主,老奴可算找到您了。”
見綿蕪神情焦灼,趙凰歌詫異問道:“嬤嬤怎麼來了?”
綿蕪嘆了口氣,道:“您怕是忘了今日什麼日子了?禮儀嬤嬤已經來了,要給您梳妝呢。”
公主大典程式繁雜,自天亮起,祭祀祖宗,昭告天地,受百官慶賀,最後由國師測算命格,最後才是加公主冠。
因吉時在正午,所以趙凰歌天不亮就得出門去太廟。
聽了綿蕪這話,趙凰歌才反應過來,應聲道:“嬤嬤不必著急,不會耽誤了大典的,本宮這就隨您回去。”
蕭景辰想必在與皇兄商議事情,否則不會現在都沒有出來。
她壓著心中對未知的不安,到底是沒再等下去,而是隨綿蕪一起回了東皇宮。
這一夜,趙凰歌都未曾休息。
朝服繁瑣,層層疊疊的穿好,便是秋夜裡,趙凰歌的額頭也生了薄汗。
三四個嬤嬤齊上陣,為她束髮穿衣,描眉畫眼,待得一切都妥當後,已然是三更天了。
眼見得時候還早,綿蕪沒有給她點口脂,也沒有為她插上滿頭珠翠,與嬤嬤們確認了一切流程,便輕聲勸道:“公主不如靠著軟塌小憩一會兒,等四更天,奴婢叫您起身。”
這一夜事情太過雜亂,趙凰歌倒是安排的井井有條,現下還有些富裕的時間。
聞言,趙凰歌卻是搖了搖頭,她沒有戴發冠,盤起來的發卻壓得有些頭沉,她打了個哈欠,笑道:“嬤嬤去睡會兒吧,本宮還不困。”
她說著,一面問道:“國師可曾回來了?”
藤蘿晚霜先前就被她派出去辦事了,如今外面守著的,是子夜才來的錦心。
聽得她詢問,錦心忙的進來回稟:“國師現下在明光殿。”
趙凰歌抿了抿唇,到底是起身道:“本宮去看看。”
但她到底沒能見成蕭景辰。
他在明光殿不假,卻囑咐了任何人不得進去。
趙凰歌站在明光殿外,將內中的誦經聲聽得一清二楚,他語速既快且低,像是在吟唱著久遠的密文。
趙凰歌沒來由有些站不穩,像是腦中某一處識海被敲擊一般。
密文層層疊疊,如同數十人一同在吟唱,那一刻,趙凰歌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包圍起來,有人似乎在輕聲喚她:“醒來。”
趙凰歌恍惚覺得,自己似乎被人扯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只見金光璀璨,腳下翻雲踏浪。
可週遭,卻盡是無邊的白。
她下意識捏住掌心,定了定神兒,卻見自己依舊站在原地。
夜風陣陣,驚起松濤,松柏木香飄來,而方才的幻覺已然盡數消散了。
這感覺太過詭異,趙凰歌忍不住微微蹙眉,下意識往前走一步,卻見小沙彌們攔住了她,神情為難:“國師做法,任何人不得擅入,請公主先回吧。”
趙凰歌眯了眯眼,眸中戾氣一覽無餘。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錦心悄然扯了一下,輕聲道:“公主,咱們回去吧?”
北越百姓於國師的敬重,是刻在骨子裡的。
而眼下里面輕聲誦讀的聲音,更讓人心生敬畏。
趙凰歌沒有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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