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凰歌驟然便瞪大了眸子。
這死禿驢,居然還敢拎她?!
趙凰歌回頭,朝著他的胳膊便要咬去,蕭景辰不察,便被她叼住了佛衣的袖子,而對方正一臉憤怒的盯著他。
蕭景辰費勁兒的將自己的袖子拽出來,卻見趙凰歌再次要朝著那大佛而去。
“你有完沒完!”
好脾氣如蕭景辰,也終於忍無可忍了。
眼前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倒是讓趙凰歌有些稀奇,她睨了對方一眼,氣勢上絲毫不輸:“是你有完沒完,為何總跟本宮過不去!”
蕭景辰覺得,自己的心梗都要犯了。
白日裡捅自己那一刀沒要了他的命,現在的趙凰歌,比那一刀還要命。
眼前這人理直氣壯,活脫脫不講道理,蕭景辰並非頭一次見到醉酒的人,可卻是頭一次見到醉了酒,就這般無理取鬧之人。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說服自己不要跟酒鬼講道理,這才沉聲道:“公主還請回,不要在此搗亂。”
“回?回哪兒?”
趙凰歌看著眼前人,分明他眉眼裡含著怒氣的,可卻又不知怎的,莫名與死前那一幕重合。
“蕭景辰,你忘啦?”
趙凰歌的聲音輕,內中帶著倉惶:“本宮早就死了……”
所以,她無處可去。
這聲音太輕,蕭景辰根本未聽清後面那句,神情也有些疑惑:“忘什麼?”
可趙凰歌沒有再回答他。
先前的氣焰囂張彷彿只是錯覺,現在的她,眼圈都紅了,雖然還在笑著,那笑卻帶著悲涼。
“公主是說,你的人?”
趙凰歌茫然抬頭看他,便聽得蕭景辰抿了抿唇,像是下什麼決定似的:“明日,貧僧便將人還你。”
抓那女子是個意外,但這些時日卻也不算全然沒有收穫。
那女子是個口風緊的,可總有些東西是不必開口,便可順藤摸瓜的。
蕭景辰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人留著也沒用了。
最主要的是……
若再留在玄霄手中,他怕人得死在那兒。
要是現下的趙凰歌清醒著,必然就知道,自己從蕭景辰的表情裡看到了什麼資訊。
可現下她喝多了,因此聽得蕭景辰的話,反而還有些茫然:“什麼人?”
她才說到這兒,就見綿蕪匆匆而來,先是給蕭景辰行禮道歉,一面過來扶她:“公主,您沒事兒吧?”
不是家宴麼,怎麼會喝這麼多的?
綿蕪向來沒見過趙凰歌喝多,今日這還是頭一次,先被唬了一跳。
趙凰歌見到她後,那眼眶卻是紅的更收不住了:“嬤嬤,禮物沒了……”
她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在委屈什麼,但見了親近的人,下意識便要撒嬌。
只是話說到一半,卻又看到了蕭景辰,頓時又控訴:“這人,欺負我!”
蕭景辰抬腳的步伐,瞬間便定住了。
被倒打一耙,他眉眼中幾乎生出些不可置信來。
她在明光殿撒了半天酒瘋,他非但沒有計較,還打算將她的人還回去。
這叫欺負她?
趙凰歌被他盯著,莫名有些心虛,旋即又理直氣壯:“今日本宮生辰!”
這事兒,她倒是記得真切。
蕭景辰冷笑一聲,只差在臉上刻四個字:不可理喻。
他轉身就要走,趙凰歌想要攔他,卻被綿蕪半是拉著半是哄騙,硬生生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抓住。
直到人走遠了,趙凰歌也被綿蕪哄騙成功,朝著房中走去。
可是半道上,她卻又拐了個彎:“嬤嬤,本宮忘了一件事。”
她的眼睛都直了,明顯是小醉鬼的模樣,可那話,卻說得鄭重其事。
綿蕪被她這表情唬住,下意識問道:“公主有什麼事兒,老奴替你去做吧。”
不想,下一刻便見趙凰歌擺了擺手,一雙眸子裡滿是壞水兒:“不成,這事兒,我得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