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言笑晏晏,一雙眉眼狐狸似的眯著,也掩去了眸中的冷意。
“公主謬讚。”
被她這樣誇獎了一番,若換個人,早就歡喜不已。
可惜,眼前人是蕭景辰。
他的表情像是被畫上去的,萬年都是同一個模樣。
趙凰歌心中冷笑,好一個無慾無求的國師大人,這般會演,不去做戲子真是可惜了。
“國師啊。”
她臉上笑容不變,卻往前行了一步,與蕭景辰只一步之遙:“昨日你說,本宮這高燒來的蹊蹺,怕是邪風入體。實不相瞞,本宮夜裡做了噩夢,現下害怕的很,不如,你再幫我看一看,我這身上,可有邪祟?”
眼前女子離他極近,蕭景辰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絨毛。
她未曾著口脂,唇粉而嫩,說話時帶笑,唇形也勾勒出柔軟的弧度。
一雙眼睛澄澈,卻因瞳孔的黑,似乎能將人吸進去似的。
分明生的纖弱,可那一瞬間,蕭景辰卻恍惚覺得,她像一隻狩獵的狼。
幽暗的眼睛盯著他,等待合適的時機,瞬間將他撕碎。
只一瞬,蕭景辰便往後退開,聲音淡漠:“公主並無大礙,只是貧僧才疏學淺,您若覺不適,可請院判一觀。”
蕭景辰難得說這麼多話,避開她的動作倒是輕車熟路。
趙凰歌收斂了笑意,淡淡道:“那倒不必,既是國師說無礙,本宮便信你。”
她說到這兒,復又隨意看了一圈,滿意似的點了點頭,才繼續道:“不過,本宮被夢魘嚇到,心生幽怖無可排解,國師這裡倒是雅緻清淨,本宮想請國師在一旁坐鎮,陪本宮抄經,您意下如何?”
趙凰歌將話說到這份兒上,蕭景辰若再拒絕便是不知好歹。
他是出家人不假,可也是屬於北越皇室的出家人。
“公主,請。”
佛香嫋嫋升騰,自香龕中飄出,四下散開,室內便被悠遠的香氣充盈著。
趙凰歌手執狼毫,正在專心致志的抄寫。
她說抄經,是真的抄經。
蕭景辰就坐在她身邊不遠處,無聲的念著經文。
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蕭景辰卻沒來由的生出幾分心浮氣躁來。
檀香味道依舊,可因著多了一個女子,那香味兒裡便多了幾分暗幽的女兒香。
蕭景辰自認不是為外物攪擾之人,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她打擾了。
偏生她又放下筆,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他面前:“可是本宮擾到了你?”
她話問的隨意,眸子裡倒帶著審視,蕭景辰道謝,並未端茶盞,只是搖頭道:“未曾。”
趙凰歌便不再多言,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之後,便繼續抄寫經文。
她這般安靜,倒讓蕭景辰說不出什麼來。
室內的香味兒似乎更濃重了些,連同著蕭景辰的眉頭,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直到趙凰歌起身要走,他才覺得空氣似乎好了些:“公主慢行。”
趙凰歌笑著道謝,望了一眼桌上抄寫好的佛經,道:“擾了國師清淨,還請您勿怪。這佛經,便有勞國師替我供奉在長明燈前了。”
嚴華寺中供奉著祖先長明燈,歷代子孫都會手抄經書以表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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