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辰原不覺得一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可如今被趙凰歌就這麼喊出來的時候,卻又莫名覺得心都重了一下。
他呼吸一沉,在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然往後退了退,目光落於別處:“公主,還是喊貧僧國師吧。”
景辰、師父。
這兩個片語合在一起,莫名讓他不大舒服。
尤其是,小姑娘的聲音裡就像是帶著鉤子似的,尾音又甜又軟,莫名讓他想起了那天她念心經的模樣。
妖精。
對,就是妖精!
蕭景辰心裡亂了方寸,面上的鎮定幾乎要維持不下去。
趙凰歌惡趣味得逞,她其實喊那個稱呼也有些噁心,可現下瞧著對方這模樣,心裡有個小人兒正在快意的大笑。
“好啊,國師。”
有了方才那一句,蕭景辰總覺得,她再喊什麼,自己都不會覺得舒服了。
他咳嗽了一聲,索性轉移話題:“公主想要念經修行,這是好事,貧僧這裡有幾本經書,你可以拿回去研習,自己修行更有裨益。”
這次他說話的語氣好了許多,甚至趙凰歌都能聽出幾分誘哄的語氣——像是要將她給哄走似的。
可惜趙凰歌偏不。
她笑眯眯的將書接了過來,卻不但沒走,反而坐在了他的身側:“那不成,本宮愚鈍,不喜歡自己研習,還是國師教我吧。”
對方臉上帶笑,蕭景辰難得的起了幾分火氣,想要撕下她這一張笑吟吟的假面,看看她裡面到底是怎樣的魔鬼心腸。
他覺得,自己這修行還是不到家,否則怎麼會被趙凰歌接二連三的影響?
男人無聲的嘆了口氣,正色道:“公主,不要搗亂。”
這一聲裡面,難得的將他的無奈給洩露出來幾分。
趙凰歌睨了他一眼,托腮道:“國師知道的,本宮如何才能不搗亂。”
她說這話的時候,手指還在無意識的在經書上畫圈圈。
這般大不敬的動作,由著她做出來,卻又帶著嬌憨。
大抵美人總是有特權的,也或許是她做的驚世駭俗的事情太多,所以眼下這般模樣,蕭景辰反倒是覺得可以接受。
“此事了了,貧僧將人還你。”
蕭景辰這話說的乾脆,趙凰歌卻是微微一怔。
怎麼一日沒見,這人竟然好說話了?
她不過瞬間便回神兒,輕笑了起來:“國師這話說的,讓本宮好生傷心。一個丫鬟,國師不會真覺得值得本宮屢次三番前來吧?”
她將頭往一側靠了靠,貼著自己的手指,目光又無辜又可憐。
蕭景辰蹙眉,好容易壓下的火氣去而復返:“那公主想要如何?”
趙凰歌笑意未變:“本宮想要的,國師可給不起。”
她話裡意味深長,蕭景辰卻心知肚明,對方必然沒好話。
他索性轉過頭去不看她,趙凰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對方盯著窗外的松柏,笑意也越發深了幾分:“不過今日,國師倒是可以給本宮一樣。”
趙凰歌指了指松柏樹,道:“替本宮折一支松柏,本宮便不再攪擾你,如何?”
小姑娘的確被慣壞了,什麼人都敢差使,什麼東西都敢動。
蕭景辰有一瞬間的沉鬱,下意識回頭看她,就看到對方的笑意藏著凌冽。
她在光明正大的耍賴。
下一刻,便見蕭景辰霍然起身朝外走去。
身後,還傳來小姑娘無辜的聲音:“國師,意欲何為啊?”
蕭景辰不理會她,待得出門後,竟當真飛身而上,一手抓著松柏的樹杈,一手替她折下一支松柏枝來。
不過須臾功夫,男人再次迴轉,將掌心握著的樹枝遞了過去:“給。”
男人話說的簡潔,手已經伸到了她的面前。
他就站在她的對面,背後是烏金將沉,暮色殘陽在他身後,愈發顯得那一張臉沉靜。
他手上染著松柏香氣,她只消一抬頭,便可嗅到那味道。
這兩日,趙凰歌十分喜歡松柏的木香,每次聞到都覺得十分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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