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凰歌心中一陣厭惡,面上的笑意卻是半分未減。
“太后放心便是。”
她說完這話,轉身便朝外走去,絲毫不將對方的話往心裡去。
畢竟,這人也不值得。
待得人走後,太后卻是捏著椅子,神情有些陰晴不定。
趙凰歌方才那模樣,在一瞬間像極了先皇后。
……
出了宮門後,趙凰歌臉上的笑意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才出門就冷了臉,這模樣自然被門口的宮人們看了個真真切切。
不過她一向如此,反倒是讓那些宮人們見怪不怪了。
錦心就在門口等著,這會兒見她出來,忙的迎了上來,聲音裡都帶著擔憂:“公主,您沒事兒吧?”
不過,自家公主這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見狀,趙凰歌搖了搖頭,才打算說什麼,卻被人叫住了:“河陽。”
聽得聲音,趙凰歌下意識回頭,卻見皇后就站在一側,正眉眼含笑的看著自己。
這倒是稀奇了。
雖說昨日兩個人見面難得沒有吵架,可趙凰歌也不認為,兩個人就此和解,甚至能讓皇后等著自己的地步。
畢竟,方才在殿內的時候,她還當著面兒給自己上眼藥呢。
如今轉頭卻在這裡等自己,必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倒是格外快的掛上了笑容:“皇嫂還沒走?”
見趙凰歌停住腳步,皇后則是帶著宮人走了過來,笑道:“等你呢,昨日本宮有事要忙,都沒能與你好好說話,杞年夜裡還唸叨你好幾次。他這會兒沒功課,去含章殿坐坐?”
含章殿是皇后宮中主殿,這是邀請自己跟她回去呢。
趙凰歌心中警鈴大作,面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甜軟了起來:“原本皇嫂叫我,該是隨著過去的,只是臣妹這會兒不太舒服,得先回去歇著了。”
她這話倒也不完全是在撒謊,若是去了含章殿,見到趙杞年,她頭疼怕是更重幾分。
現在她腦子裡一團漿糊,眼前的事情還理順呢,實在是不想去見那個一團爛賬的小白眼狼。
趙凰歌都這麼說了,皇后便也答應下來,笑道:“也是,你如今身體不適,該是好好養著,改日好些了再去吧。”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復又不經意問道:“是了,絳珠如今在你那裡,做事可還周全?”
皇后這話問的隨意,趙凰歌眯眼一笑,回話更加隨意:“用慣了舊人,暫且還用不上她貼身伺候,不過皇嫂會調理人,大抵是不差的。”
這話說的尋常,皇后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不待她再說什麼,便見趙凰歌點了點太陽穴,笑道:“皇嫂,我這頭疼的厲害,便先回去了。”
對方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皇后自然不能再留著人,關切問她:“可需要傳太醫麼?”
見趙凰歌擺手,她又笑著囑咐了兩句,這才讓人走了。
等到趙凰歌帶著丫鬟走遠之後,皇后卻是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這兩日的趙凰歌又哪裡不一樣了,就像是泥鰍似的,滑不溜秋的,讓人抓不住。
秋日風大,不過站了一會兒,便被風吹著宮裙鼓盪起來。
皇后手臂都有些發冷,看著趙凰歌的背影消失在迴廊裡,這才回身吩咐道:“走吧,回宮。”
宮人聞言緊隨其後,隨著一同消散在風裡的,還有一句:“待會讓四皇子去一趟棲梧宮。”
……
趙凰歌自然不知道,皇后又給自己找了麻煩。
她是真的頭疼。
不知是不是死後魂魄被困在皇極殿內,被那些薰香給燻得多了,現下重生之後,她再聞著那些馥郁的香味兒,便覺得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