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佛子不慈悲,一張佛相下面,早生了心魔。
趙凰歌笑的譏諷,便是蕭景辰不偏頭看她,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大友好。
他其實有些費解,不知道趙凰歌對自己哪兒來那麼大的惡意。
蕭景辰困擾的事情不多,這著實算的上一樁了。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捏著佛珠的動作重了些,聲音裡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公主,請。”
趙凰歌謝過了他,隨之走了進去。
他帶她來了佛堂。
偌大的佛堂中,正中央供奉著佛像,兩側則是擺了打坐是蒲團,桌案擺在前方,上面除卻文房四寶之外,便沒其他的雜物。
角落裡倒是放了一個花瓶,內中斜插了幾支松柏,乾燥的木香隱約飄來,聞著比佛香的味道淡,卻更雅緻。
至少趙凰歌嗅著這個味道,心裡覺得舒服了不少。
她面上不說,可那神情流露出的滿意卻是遮掩不住的。
蕭景辰將她領進來之後,給趙凰歌指引了位置,溫聲道:“公主可在此抄經,貧僧便不打擾了。”
眼見得蕭景辰竟然要走,趙凰歌一時有些意外:“怎麼,國師不抄麼?”
聞言,蕭景辰卻是看著她,反問道:“公主當真希望,貧僧留下來?”
這話問的有些歧義,可惜兩個當事人,誰都沒有想歪。
下一刻,便見趙凰歌臉色笑容熱烈了幾分:“國師慢走。”
她笑的這般燦爛,也遮掩不住內中的嫌棄。
大抵是被嫌棄的多了,蕭景辰心如止水,再次行了佛禮之後,轉身便出去了。
殿內便只剩下了一主一僕。
錦心不知她與蕭景辰的恩怨糾葛,見狀有些咋舌,輕聲問道:“公主,咱們真要在這裡抄寫經書啊?”
聞言,趙凰歌卻是回頭看她,含笑道:“有何不可?”
說來也是奇妙,她來這裡本是無心,可眼下不知怎的,見這寬大的佛堂之中除了她們之外再無外事煩擾,一時竟有些不想走了。
興許是這牆角的松柏木香讓她十分舒適,趙凰歌將蒲團往那邊靠了靠,就這麼直接坐了下來。
再看錦心還在站著,還能含笑問:“你陪本宮一起抄經,還是去外面守著?”
錦心哪兒敢陪著她一起坐,聞言忙道:“奴婢去外面守門,您有事兒就叫我。”
趙凰歌點頭應了,眼見得錦心出去,自己則是研了墨,低頭認真的抄寫起經文來。
……
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在這裡認認真真的待了一上午。
直到將需要供奉的經書都抄寫完之後,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居然已經到正午了。
無事無非的上午,清清靜靜的,讓她生出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來。
“錦心。”
她沒發話,錦心不敢過來打擾她,這會兒聽得她叫自己,笑著進門請安:“奴婢在呢,公主可是要回了?”
趙凰歌抄寫了一上午的經書,心裡清淨了不少,連帶著那頭疼都煙消雲散了。
現下她心情不錯,聞言笑著點頭:“嗯,回吧。”
說著,趙凰歌站起身來,又看著自己抄寫好的經書,想了想,道:“等會兒,待本宮將經書供奉好。”
只是她從未來過東皇宮,想要供奉經書,還得找蕭景辰。
一想到這人,趙凰歌就覺得心情不那麼的好了。
可縱然她不樂意讓自己抄寫好的經書被蕭景辰玷汙,此時也只能拿著經書去找蕭景辰。
“國師,敢問東皇宮裡何處供奉先賢?”
蕭景辰倒是詫異她居然還在,聞言打量了一眼她手中厚實的一疊,神情溫和:“公主交給貧僧便可。”
趙凰歌抿了抿唇,神情裡倒是依舊帶著笑:“本宮想親自供奉,以證孝心。”
她這麼說,蕭景辰也不多言,只道:“隨貧僧來吧。”
趙凰歌點頭,臨出門前倒是掃視了一眼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