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越發佐證了趙凰歌的猜測。
這老頭兒的兒子,十之八九是私兵。
養在白家坡的私兵。
如果這樣,事情就說得通了。
這個私兵帶著老父搬遷到此的時候,宋輝起初大概只是想著遠親不如近鄰,所以照應一二。
私兵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對外只假做商戶,可是宋輝到底是官員,便是在清水衙門,也看得出來端倪。
而他藏著的那塊馬蹄鐵,很有可能就是從這個私兵處竊取來的證據。
他就住在隔壁,心中生了懷疑,藉著與這老頭的接觸,一步步的查證下去,之後順藤摸瓜,查到了何榮遠。
為何會查到何榮遠呢……
大抵就與這靴子有關了。
這靴子上面是南大營的印記,卻又不完全是,這代表著,這一批靴子是被南大營淘汰掉的殘次品。
而殘次品,進了私兵的口袋。
何榮遠作為明面上與南大營直接關係的人,宋輝必然得懷疑他。
那麼,宋輝行賄的事兒,便好解釋了。
他大抵是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去接近何榮遠,索性藉著行賄的名義,找到了一條與他結交的路。
只是不想,偷到手的證據,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趙凰歌將前因後果理了一遍,卻總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壓抑。
因為知曉私兵的真實性,所以她才好推斷出事情真相。
但想要核實此事究竟是否如自己所想,還得找出證據來。
否則單憑著一個懷疑,無人會認這個猜測。
……
她不說話的時候,室內一時安靜至極。
辛夷的神情有些凝重,顯然也想到了什麼。
老頭兒不敢開口,一雙眼睛在二人身上巡視,末了又陪笑道:“我該說的都說了,您就讓我走吧。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趙凰歌卻在這時回過頭來,睨了他一眼,道:“你想走啊?可以。”
她站起身來,眯眼看著老頭兒:“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你總認得出自己兒子的長相吧?”
這話一出,老頭兒頓時便覺得渾身發冷:“你,你是什麼人,你知道我兒子在哪兒?”
若是她猜測無誤的話,趙凰歌覺得,自己興許能找到這個人。
刑部大牢。
那兒還關押著一批,當天被囚住的私兵呢!
前提是,他沒有死在白家坡。
趙凰歌念及此,冷笑一聲,才要開口,卻驟然聽到不遠處有哨聲響起。
那是暗號。
她看了一眼辛夷,辛夷微微點頭,快步便走了出去。
房內一時便安靜了下來,老頭兒見她神情冷凝,也不敢開口說話,只是腳步卻試圖挪著,想要往外退。
誰知才走兩步,便見趙凰歌的劍出了鞘,冷聲道:“我讓你走了麼?”
那劍尖帶著寒芒,讓那老頭成功的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好漢,您就放我一馬吧,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找我兒子去好不好,真的與我無關啊!”
趙凰歌卻不聽他的話,只沉聲道:“回去坐好。”
見狀,老頭兒眼珠一轉,卻見那劍尖上明顯開了刃的,到底是慫了。
他灰溜溜的坐了回去,一面思索著要如何逃跑。
可不等他先想明白呢,辛夷已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