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元的耐性格外好,他一面慢悠悠的喝茶,一面與白鴻飛東拉西扯。
最後,還是白鴻飛先笑道:“宋大人今日過來,就為喝一杯茶?”
宋啟元微微一笑,將茶盞放下:“不止,下官仰慕大人才學已久,只是一直不敢相交。今日冒昧上門,實則是想與白大人做個朋友。”
他這話,白鴻飛半個字都不信。
可不信歸不信,他還是樂呵呵道:“都說英雄出少年,宋大人當年一舉奪了武魁首,其後又到了北大營,情場官場兩得意,該是老夫羨慕你才對。”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宋啟元這才笑著進入了正題:“不瞞大人說,其實今日來,下官還有一樁要事。”
他雖然笑著,可那神情裡已然帶了正色,白鴻飛便也收斂了笑容,溫和的問道:“何事?若是需要本官幫忙,宋大人只管說,本官能幫則幫。”
白鴻飛這話說的和善,宋啟元只是笑了笑,這才正色道:“北大營今日捉住一個老者,言語鬼祟,捉住審訊了一番,才知他要找兒子。只是……他這兒子,卻有些特殊。是兵,又非兵。”
對方說到這兒,白鴻飛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動聲色的問道:“此話怎講?”
宋啟元敲了敲桌面,道:“這人行頭是兵營的,可是卻又與兵營的物品不大一樣,像是淘汰下來的殘次品。大人,是不是聽著耳熟?”
白鴻飛何止是耳熟。
他這些時日經辦那私兵之案,所見到的人,皆是這等裝扮!
念及此,他眉心卻又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這老頭的兒子也是私兵?”
宋啟元搖了搖頭,笑容裡也帶著冷:“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畢竟北大營先前只是協助辦案,不過說起來這個,下官之所以來找您,是因為這老頭的住所有些特殊。”
他看著白鴻飛,一字一頓道:“他們家,就住在宋主事隔壁。”
提起來宋輝,白鴻飛是又愛又恨。
起先以為是推出去一個擋箭牌,誰知卻因公死了,不但如此,還牽扯出來了慕容家一大串證據。
白鴻飛與慕容家不和,確切的說,是他身後的勢力,與慕容家勢不兩立。
有這麼好的機會,白鴻飛不可能不下手。
可他沒有想到,還未曾先下手呢,反倒是被慕容忠反咬了一口!
這一下,白鴻飛卻是真真實實的怒了。
若是拉不下來慕容忠,反倒是被惹了一身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眼下宋啟元的話,卻讓他的神情都微微的眯了起來。
這人話說的含糊,可架不住白鴻飛想的多。
他是想告訴自己,宋輝的死另有隱情?
畢竟……
若是隔壁就住了一個私兵,宋輝完全可能是探查真相而死。
就算他不是,白鴻飛也能給他造出來一個!
他才想到這裡,便看向宋啟元道:“那老者在哪裡?本官這裡關押著私兵,倒是可以辨認一番。”
若是能找到那個老頭的兒子,這事兒可就好操作多了。
宋啟元哪裡不知道他的打算,當下便溫聲笑道:“大人不必著急,人,下官已經給您送到地方了。不過現下,卻有另外一件事情,比這個還急呢。”
他神情倒是從容不迫,卻讓白鴻飛心裡的警鐘驟然敲響。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而眼前的宋啟元笑的一臉誠摯,可他總覺得這人暗處是在憋著什麼壞呢。
不過面上,白鴻飛神情依舊溫和:“宋大人有什麼話只管說,本官洗耳恭聽。”
宋啟元正色道:“先前查私兵的時候,大人可還記得兵部的回話麼?”
白鴻飛自然記得,現下聽得他問,也回憶道:“自然記得,先前本官懷疑那些私兵的衣物有問題,兵部核查之後,說那是他們自己造假,與兵部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