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要起,趙凰歌頓時上前,一把將人摁住,蹙眉道:“好好兒躺著,本宮讓你起來了麼。”
她面色蒼白,雙唇乾裂,一看便知道這兩日沒少受磋磨。
被趙凰歌摁了一把,錦繡便又晃晃悠悠的趴在了床上。
她受了廷杖,行刑的侍衛們留著手,並未太過用力,也因此,外傷瞧著嚇人,實則沒有傷筋動骨。
只是即便只有外傷,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也夠受的了。
錦繡疼的無意識咬唇,因怕趙凰歌擔心,不敢表現出來,只努力的笑著:“見到公主平安無事,奴婢這一顆心終於可以踏實了。”
她說著,又見趙凰歌臉上結痂的傷痕,眉眼越發多了自責:“都是奴婢不好,讓您受了傷,太醫怎麼說的,您現下傷勢如何了,可有大礙?”
錦繡還想問更多的,卻被趙凰歌攔了一下,輕笑道:“本宮沒事兒,都是些小傷,幾日便好了。”
她說著,又看了眼錦繡額頭的薄汗,因拿了帕子出來,替錦繡擦了汗,一面輕聲道:“昨日是本宮魯莽,連累了你。”
當時她太想知道蕭景辰要搞什麼么蛾子,所以隻身犯險,如今想起來,只覺得後悔不迭。
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了重生的機遇,可她能再得一條命,就得好好兒護著,就算是再死一次,也得死的有價值。
似昨日這般,著實太過沖動了。
她心裡過了諸多念頭,面上倒是不顯不露,拍了拍錦繡的手,一面回身吩咐道:“過來幫她看診。”
錦繡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聲音裡的哽咽也越發多了幾分:“不,是奴婢護主不利,原就該受處罰,這些傷原就是奴婢該得的。幸好您沒事兒……”
否則,她就是賠了這一條性命,也換不來公主了!
錦繡又後怕又慶幸,趙凰歌無聲的嘆了口氣,見女醫過來,自己則是往後退了一步,將位置讓了出來。
“公主放心,錦繡姑娘只是皮外傷,好生休養便可。”
得了這話,趙凰歌才放心了幾分,讓女醫幫她換了藥,與她略說了一會兒話,便道:“你且好好兒養著,旁的都不必想,一切等明日回宮後再說。”
這話一出,錦繡先是一怔,旋即擔憂道:“可是,您的生辰宴還未到,明日就要回宮麼?”
歷代公主都是在生辰宴後,由國師批命才可回宮。
趙凰歌如今齋戒不過十餘日,就這麼走了,誰知朝臣們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她的擔憂,趙凰歌倒是半分沒有放在心上,讓她少操心的歇著,自己則是轉身出了門。
只是才出去,神情便冷冽了下來:“你先在此伺候著,本宮自去走一走。”
那女醫與趙凰歌接觸不多,唯一知道的便是她的得寵與驕縱,現下得了她這話,也不敢多言,只恭聲道:“是。”
她說著,又加了一句:“不知公主要去哪裡,可要微臣著人保護?”
才說到這兒,就見嶽州帶人巡邏到此,先給趙凰歌行了禮:“給公主請安。”
見狀,趙凰歌抿唇應了,問道:“蕭景辰在哪兒?”
嶽州心頭一跳,想起皇帝囑咐的話,因小心回稟道:“國師現下在禪堂,他受傷頗重,才清醒過來,現下怕是見不得人。”
趙凰歌睨了他一眼,道:“巧了,本宮也覺得他見不得人。”
她刻意抓了歧義,嶽州在心中叫苦不迭,心說這個祖宗就會找事兒,面上還得賠笑:“是是是,您可要回房休息麼,微臣送您。”
可惜趙凰歌壓根不打算如他所願,聞言只道:“不必,本宮去尋國師。”
“啊?”
嶽州見她轉身就走,忙的衝下屬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是巴巴的跟了上去,訕訕地笑道:“國師現下怕是衣冠不整,公主請稍等,讓微臣進去通稟一聲如何?”
他說著,又覺得這話十分不合適,便又加了一句:“或者您暫且回房,待得國師好點,微臣帶他去見您,可好?”
開玩笑,昨夜裡那一幕,旁人沒有看到,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這位國師大抵是昏了頭,竟然敢對公主動手動腳,雖說為了公主的名節著想,已經叫人壓下去了此事。
可是嶽州總覺得,以眼前這位公主的性格,必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但問題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