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呢,他要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那合作也不用再談了。
他該慶幸,如今她需要與他合作,不能真的怎麼著他,才鬧了這麼一場事兒。
否則的話,昨夜她要的就是他的命了。
更何況,她需要有這麼一個契機。
她給蕭景辰潑髒水,並不是出於報復。
自重生後,趙凰歌頭上一直有一個籠罩著的巨大陰影,那是從前世十五歲生辰宴之後,便籠罩在了她頭上的。
“鳳臨天下而毀梧桐”。
這一句在她生辰當天,從蕭景辰口中說出的箴言,後來傳遍了北越,也讓她不管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她教導趙杞年,被認為是別有居心,她帶兵打仗,被認為是圖謀天下。
旁人這麼說也就算了,就連趙杞年,後來與她吵架的時候,也口不擇言:“姑姑想要這北越,何必拿朕當擋箭牌!”
重生一世,她總不能,還如前世一般,由著人汙衊自己的名聲。
可她殺不了蕭景辰。
更何況,即便是殺了他一個,難保那句話就不會從旁人口中說出來。
所以,她打算改變路子。
那箴言她不會刻意去避諱,但是在此之前,她需的毀了蕭景辰的名聲。
一個名揚天下的國師說的話是真的,可若是這個人陰險狡詐、滿口謊言、淫亂邪佞呢?
蕭景辰遲早要除掉,昨夜的事情,她便是要在皇帝和知情人的心裡埋下一個種子。
今日只是第一步。
待得那種子發芽長成,皇兄知曉他的真面目,必然不會再委以重任。
沒有了前世帝師的那一層身份,蕭景辰成不了氣候。
而他活著,她既可以洗清自己身上那個箴言汙點,還可以查清楚他幕後之人,將之連根拔起。
一舉兩得。
相較之下,她的清白又算的了什麼?
念及此,她復又自嘲。
蕭景辰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也不是。
前世她敬重蕭景辰的為人,雖然說二人政見不同,可她從未跟對方使過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但今生不同了。
這一盆髒水,她潑定了蕭景辰。
……
精神鬆懈下來,趙凰歌的神情便多了幾分倦怠。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可也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又驟然從夢中驚醒。
“錦繡……”
趙凰歌微微蹙眉,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都被人敲碎了一般,疼的她倒吸一口氣。
只是叫完錦繡,卻不聽得人回應。
她捏了捏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復又衝著外間喚了一句:“錦繡。”
下一刻,便見女醫從門外走進,恭聲行禮道:“公主可有何吩咐?”
見來人是她,趙凰歌微微有些詫異,問道:“錦繡呢?”
她才問了這話,卻又驟然心頭一沉。
不對,自昨夜她醒來後,似乎過來伺候的,就一直是這個女醫。
她受傷有些重,整個人都神志不清,腦子裡又積攢了諸多的事宜,竟然未曾察覺,錦繡不在身邊伺候的事實。
趙凰歌才想到這裡,就見那女醫有些吞吞吐吐,對她的問題避了開來:“公主若是需要做事,可以吩咐微臣。”
這話,越發讓趙凰歌心中不安。
她驟然猜到了原委,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皇兄做了什麼?”
她的婢女,旁人是動不得的。
見她猜到,那女醫也不敢再隱瞞,卻也不敢看她的神情,只垂首道:“皇上將人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