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長微微一笑,便說:“你們在山下洞中所遇見的一切,我也不知道,因為從來沒進去過。”
他的這話令我們大吃一驚,我不禁疑道:“怎麼會呢?”
秦道長說:“這是我們的道訓,只因下面機關重重,我們更是不能進入。”
“這裡既然是龍潭溪道教,那麼應該會有教眾,怎麼只有你一人?”我還是不太相信。
秦道長笑了,而後便說:“這個你們理解錯了,整個奎屯鎮的人都是我們的教眾。”
他的這話很是令我們吃驚,難怪前些天他說,他已經注意我們很久了。
秦道長接著說:“你們開始在打聽龍潭溪的時候,就被我們教眾盯上了。這龍潭溪只有我們教中之人才會知道,當你們問起龍潭溪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是衝著思君鏡而來的。”
聶先生髮出一陣長長的嘆息,而後便說:“道長為何不早說,我的一名下屬也因此丟掉一條性命。”
“一切但憑緣分,凡事不可強求。”秦道長似乎不理會這些。
我突然想起他的劍法,跟千道猿的劍法很相像,於是便問他:“千道猿怎會同道長使的劍法一模一樣?”
“這是我教的基本劍法,千道猿陪伴數代掌教長達幾十年,會使此劍法也不足為奇。”秦道長接著說,“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問我。”
我又接著問:“我們出來經過的桃樹林怎麼回事?”
秦道長臉上泛起一絲疑惑,而後便說:“我自小便生活在這龍潭溪中,這片桃樹林的氣候我也說不上來怎麼回事,只是一年四季都開著桃花,即使冬天也是如此從未凋謝過。”
“我們看到所謂的鬼抬轎,又是怎麼回事?”牙子突然問。
秦道長聽完,卻是哈哈大笑。
彭玉問道:“道長笑什麼?”
秦道長笑了一陣,質疑道:“這你們也相信?”
我表示不理解,便說:“難道不是真的?”
秦道長笑了:“這是我們教眾嚇唬你們的。”
星仔在我身邊低聲罵道:“他媽的,當時嚇死人,原來竟是人裝出來的。”
我們所有的人都覺得很是氣憤,但是又不便表露出來。
一旁很久沒有說話的聶先生問:“不知為何這面思君鏡裡,看不見竹林七賢的另外三人,道長能不能告知一二?”
“有緣即是份,我該說的也已經全部告訴你們了,這裡有些吃的,你們請便!”秦道長說完走出草屋,消失在黑夜中。
留下的疑問,我們將永遠不會得到答案。
第三天上午,我們在西安跟聶先生和星仔道別。
聶先生拿出思君鏡,放在我手裡,對我說:“老弟,這思君鏡不屬於我,還是留給你當做紀念吧!”
我心裡一陣糾結,他們為了尋找這面思君鏡,已經搭上羅仔的一條性命。
可是,在這時聶先生,卻要將這面看不見人的思君鏡送給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正在犯愁的時候,聶先生笑了笑,便說:“老弟不必客氣,這鏡對我的意義不大,也希望老弟看到此鏡的時候,會想起我這個朋友。”
我怔住了,星仔對我笑了笑,消失在人群中。
鬼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聶先生真是一個怪人,時而深沉,時而豁達,有老闆的模樣,又有低層人士的幹練,實在是難以琢磨!”
鬼手說的對,這聶先生祖上留下的傳說,一手過硬的真功夫,還真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人,而且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
在這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突然感覺非常的孤單。
幾天後我回到了蓉城,夜裡悶熱的天氣使人喘不過氣來。
我只是一個勁的躲在家裡吹著空調,聽聽音樂,望著這面不能顯人的思君鏡發呆。
“子強,在想什麼呢?”鬼手推門走了進來。
他見我沒什麼反應,便走到桌前拿起那面思君鏡看了看,笑道:“我說我們的劉老總,這裡面可沒有彭玉啊!”
我將另一面思君鏡隨手放入盒子中,心下泛起陣陣疑惑,於是便說:“真奇怪,這鏡子是不是思君鏡還值得懷疑。”
鬼手大吃一驚,說道:“這應該難不住你吧!很明顯是件古物。”
鬼手說的不錯,我不知將這面鏡子翻看過多少次,也確定是魏晉時期的東西。
可是,只有一面古鏡可以看到神奇的景象,另一面卻看不見,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令我非常的奇怪。
鬼手拿著古鏡,四下翻看了一邊,說道:“將兩面思君鏡放在一起試試。”
他用手托起兩面古鏡,左弄右擺了番,也沒有什麼奇蹟出現。
“算了吧!老師,別浪費功夫了!”我笑了笑,轉身便給他倒茶。
突然,鬼手大叫了一聲:“出來了!”
“什麼出來了?”我被鬼手嚇了一跳。
鬼手指著思君鏡驚道:“竹林七賢的另外三人出來了!”
我低頭一看,前不久聶先生送給我的那面思君鏡中,有七個小人兒正在不停地來回走動,很像是在吟詩作對,這情形非常令人嚮往。
我這時突然明白,需要兩面古鏡重合在一起才會出現完整的畫面。
秦道長送給我們的思君鏡,只是一面陪襯的古鏡而已。
鬼手端起兩面銅鏡,深深吸了口氣,口中突自念道:“水影重重兩相望……”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