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外。
寬闊的大路上,一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車廂,正被一匹瘸腿馬拉著,緩緩向前挪動。
伴隨著微風吹開窗簾,只要有人路過,便能清晰的看見,車裡坐著兩個男人。
一個名叫陳紀,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衫,頭戴方巾,氣質非常儒雅。
而,與他對坐的男人,則是看起來二十出頭模樣的男人,名叫朱權。
臉病態般的白皙,嘴唇殷紅似血,一雙鳳眼,配上那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氣質。
任憑誰來,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
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一路無話。
直到馬車距離小河村越來越近,開始顛簸的那刻。
朱權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他好像承受著某種痛苦一般,不自然的將手按在肚子上。
“沒用的。”
陳紀抬頭掃了朱權一眼,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
“傷你的,可是當世僅存的幾個,修煉武道的大宗師之一。”
“若不是你有皇氣護體,再加上你父皇身旁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及時趕來。”
“你當時就死了。”
說到這,他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奚落。
畢竟,開啟長生武道的不是別人,正式是朱權那位皇帝父親。
若是長生武道沒有現世。
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武夫,各地也不會發生動亂,還有數之不清的荒唐事。
說白了,朱權這小子,也就是代他父親受過罷了。
這一番,雲淡風輕的話,令朱權一陣愕然,心情非常複雜,難以接受。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不是。
這傢伙,明明有三十七度的體溫,怎麼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來的?
他到底是儒修還是毒修啊?
遲遲沒有聽到朱權的回應,陳紀又慢悠悠的繼續道:
“其實,你要是覺得疼的話,我倒是有方法可以……”
“打住!你趕緊打住!”
朱權擺了擺手,直覺告訴他,這傢伙的嘴裡,肯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沉吟片刻,他這才抬起眼睛,盯著陳紀問道:
“問你件事。”
“明明是你得罪了學宮中的大儒,被髮配到這裡教書,幹嘛扯上我?”
聞言,陳紀一臉驚訝,開口道:“你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不是你求我父王,讓我護送你來,順便養傷的嗎?”
朱權連忙開口道。
這……
陳紀聽到這話,不由得合上書,丟給朱權一個憐憫的眼神。
啊???
朱權整個人都懵了,啥意思啊,我一個傷員,這裡頭還有我事呢?
見狀,陳紀好像看著智障兒童一般,不斷的唉聲嘆氣。
直到對方臉色越來越很,有點想掀桌子的架勢,他這才將一切娓娓道來。
“你就不知道,你母妃,上個月宮鬥輸了,被打入冷宮了?”
“而你,這個排行第七的皇子,卻連個刺客都對付不了,還身受重傷,被你的好父親視為奇恥大辱,窩囊廢,所以要將你充軍發配了?”
“當時可是我在你父親面前,費盡口水,才把你保下的。”
轟!
朱權聽到這話,猶如五雷轟頂,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宮鬥輸了?充軍隨軍?
他大腦一片混亂,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半點風聲?
眼看著朱權一副大腦混亂,懷疑人生的模樣,陳紀的嘴角,不經意間勾勒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呵……
這麼好騙,不愧是武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