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明建的敘述我們明白了怎麼回事。
當年趙明建還在深圳做生意的時候,接到蘭津親友打來的電話,說趙家祖墳所在地被蘭津政府規劃了,要開發成森林公園的人工湖,讓他回去遷墳。
趙明建是個很傳統的人,對於遷墳這種事很重視,他聽說揭陽有個風水師專門幫人家遷墳,於是專程到揭陽找到他,這風水師就是盧光星。
自從盧光星幫趙家遷了祖墳後,趙明建的事業一飛沖天,很快就發展成了上市公司。
退市入市這麼大的事,無異於遷墳,所以趙明建第一時間想到了盧光星,可惜他派人到揭陽找的時候,得知盧光星早已經移民去了香港,下落不明,但趙明建並沒有放棄,直接派人常駐香港,找私家偵探調查,總算找到了盧光星。
此時的盧光星已經退休了,過著隱居生活,他不願意出山,趙明建最後親自登門拜訪,又出了大價錢,盧光星看在老朋友和難以拒絕的價錢上這才出山了。
盧光星來了蘭津後逗留了七天,在這七天裡到底做了什麼趙明建一無所知,他只知道盧光星在這七天內把局給他布好了,並且為趙明建選定了退市和入市的黃道吉日才離開。
聽到這裡我已然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這起古怪的湖底沉棺案竟然牽涉到了風水局,森林公園的人工湖是趙家最早的祖墳所在地,張晨就死於人工湖,這絕不是偶然,一定是盧光星刻意為之,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恐怕要風水專業人士來解答了。
除了巨大的震驚外,我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了,犯罪動機居然是為了一個風水局,這也太荒謬了!
趙明建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很快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問:“你們的意思是盧光星為了幫我布這個風水局去殺人?”
我點點頭,根據現有線索顯示,這是唯一的可能了。
趙明建有些慌了,說:“警察同志,我可完全不知情啊,我只是叫他幫我佈局,可從沒叫他殺人啊,如果知道他為了佈局殺人,我肯定不會找他的!”
我招呼小孫起身去角落裡,問:“你應該熟悉刑法,他這算什麼罪?”
“看樣子趙明建確實不知情,按照以往的案例來看,趙明建沒有主觀故意指使盧光星殺人,也沒有故意放任盧光星殺人的意思,我估計不會承擔刑事責任,但事實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這樣,這要看抓到盧光星後交代的情況了,不過他們之間有僱傭關係,即便沒有合同這種關係也是明確的,所以趙明建還是會承擔監管不力、用人失察失誤導致嚴重後果的責任,但這責任頂多就是罰款,趙明建這麼有錢,罰款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小孫說。
“那我們現在該拿趙明建怎麼辦?”我問。
“他畢竟也涉案了,現在可以做的就是限制他出入境,不得離開蘭津市,沒我們的許可不能跟盧光星聯絡,以免打草驚蛇,直到案子水落石出為止,其他的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小孫說。
“那就這麼辦吧。”我吁了口氣。
我按照小孫說的叮囑了趙明建,趙明建如釋重負說:“既然沒大的責任我就放心了,不過我身為一個集團的董事長,可能會經常飛來飛去,你們限制我出入境,還不許離開蘭津,我很不方便啊,會影響生意的。”
我笑笑說:“現在的通訊這麼發達,視訊會議、電話會議、實在不行來個5D投影會議,人看著就在你身邊,還有什麼事不能解決,難道你想背上畏罪潛逃的罪名?”
趙明建尷尬的笑了,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們起身跟趙明建告辭,臨走前趙明建還特意提到讓我們多照顧照顧小鬼。
我們剛出門小鬼就緊張的迎了上來,看得出來他很擔心趙明建,唉,搞不懂這對父子搞什麼名堂,明明彼此關心對方,可一見面就掐。
我把情況簡單說了下,跳過了商業機密的那部分,只說趙明建早年因為遷墳認識了盧光星,這次來蘭津是因為趙明建想佈局讓生意更旺。
小鬼聽後如釋重負,但隨後氣呼呼道:“平時他也老在辦公室裡布風水陣,迷信!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相信這些,現在把無辜的人害死了,哼!”
“你也別生氣,風水是玄學,國家也沒有明令禁止,你爸迷信風水不犯法,只是這風水害死人了就得另說了。”我說。
小孫無奈的打趣道:“這年頭還有這種事,我算是開眼界了,怎麼我們支隊遇上的全是這種冷門案,一會靈異紙紮殺人案,一會風水殺人案,易顧問,你說風水這玩意到底靠譜不靠譜,小鬼他爸剛才不是說他是靠盧光星遷墳才發家了嗎?”
“你懂什麼叫心理暗示嗎?首先趙明建相信這一套,所以他把自己努力的成果歸結為了風水的作用,你讓趙明建什麼都不做試試看,布一百個風水局估計作用也不大,不過我也不完全否定風水,畢竟風水學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是老祖宗智慧的結晶,但一定不是起主要作用的,主要還是人的努力。”我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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