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說：“第十六個受害者莊浩是個社會混子，常年混跡夜總會、酒吧等場所，私生活混亂，還有猥褻前科，身上有毒品不奇怪。”
我看向喬志遠問：“為什麼你要用毒品殺死黃月梅這麼奇怪？”
喬志遠發出瘮人的笑說：“偶然，在殺莊浩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有藥，手機裡還存著女人醉生夢死的影片，於是就想到了，黃月梅不是做不乾淨的勾當嘛，我就讓她一次浪個夠，讓她在癲狂狀態中虛脫而死，再用菜刀剁碎送她下油鍋地獄，咦哈哈......。”
喬志遠交代了黃月梅的分屍現場，肖瀟馬上吩咐手下趕去了。
喬志遠隨後供述了菸酒店的作案過程，其實作案過程沒什麼特別，就是趁深夜無人帶著紙紮人光明正大撬開卷閘門進去，用鐵鏈殺害了宋婷，佈置了現場。
據他所說他沒想過躲避監控，也根本不知道黃石路在停電檢修，這一切都是菩薩在保佑他。
我和肖瀟面面相覷，這還確實有點巧了。
有一點我和肖瀟都很奇怪，他是怎麼選擇被害人的？這十幾個被害人分佈在蘭津的不同地區，社會階層地位都不同，喬志遠不可能認識他們，追問下才知道怎麼回事。
喬志遠以採買蔬菜為由騎著電動三輪車在蘭津市到處晃盪，在經過小發廊的時候，他聽到了黃月梅在跟姐妹抱怨母親的不是，將生活重擔壓在她身上，還讓她供養弟弟上學，於是喬志遠選擇了她；在經過黃石路後巷的時候，他聽到了宋婷在說包子店老闆是個大色狼，說她的胸還沒包子大，還透過後門縫隙偷看她洗澡，於是他選擇了宋婷；在經過肉聯廠的時候，他聽到了保安的聊天，得知肉聯廠要拆遷了，廠長找區長走後門，不過區長收了錢卻沒辦事，於是他選擇了區長......。
在聽完喬志遠殺害每一個人的過程後，我忽然想起了一句俗語，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紙紮殺人案真相大白了，不過圍繞我的謎團仍未解開，喬志遠說沒去過清河支隊，菸酒店的紙紮人是他重新做的，也就是說涼山黃月梅案子裡的紙紮人確實被人偷走了，喬志遠恰巧在這節骨眼上殺了宋婷，導致我先入為主的認為紙紮人跑到了菸酒店去，既然不是喬志遠那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病房出來後肖瀟如釋重負，說：“雖然害你幾度入院，但得到了理想的結果，能破獲這起連環殺人案你功不可沒，我會向上頭報告，給你爭取嘉獎......。”
“打住，嘉獎就免了，還記得我在進廠房前跟你說過什麼嗎？”我打斷道。
“記得，雖然不太願意，但我尊重你的決定。”肖瀟頓了頓說：“對了，物證鑑定中心對影片處理有結果了，影片表面上看沒有經過剪輯處理，但實際上卻經過相當複雜的技術處理，從而欺騙了人的肉眼。”
“什麼意思，我沒懂。”我疑惑道。
“專家說這叫殘影現象，人的肉眼只能看到24幀的畫面，如果兩幀畫面切換時間高於1/24秒，肉眼是分辨不出來的，看起來就像是連貫的，我打個比方，一張紙的正反面分別是鳥籠和鳥，如果快速轉動紙片......。”肖瀟沒說完我就接話道：“看起來就像鳥在籠子裡。”
“對，是一個道理，這人只是利用了這種障眼法，讓靜止的紙紮人變成了走動的，他的技術相當高，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肖瀟說。
“媽的，居然還有這種操作？”我愣道。
“中心的專家說，這人具備很強的專業知識，否則很難做到，尤其還要對影片上的時間數字做處理，難度更大了，必定是這行的高精尖人士。”肖瀟說。
“你們內部調查有什麼結果沒？”我皺眉問。
“我懷疑是技術組，因為只有技術組有這方面的人才，但調查後並無可疑。”肖瀟話鋒一轉說：“不過這人能堂而皇之從支隊偷走紙紮人、拿到內部監控影片、影印屍檢報告，還神不知鬼不覺，都在說明他是內部人士，即便不是內部人士也一定在支隊有內應。”
我表示了同意，只是有一點不理解，嘀咕道：“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肖瀟說：“他對你沒有產生威脅，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為了引起你的興趣，讓你更多的瞭解案情協助警方破案。”
我白了肖瀟一眼說：“我還真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你，跟你有一樣的目的。”
肖瀟攤攤手說：“我才沒功夫用這麼複雜的方法，我向來都是簡單粗暴。”
“這事你繼續幫我查，不跟你說了，估計你還有很多善後要處理，記得我們的約定，別再打擾我正常的生活了。”說完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傳來肖瀟的喊話：“影片的事一天不水落石出，你都很難擺脫我，再說了我又沒答應。”
“神經病。”我回頭瞪了肖瀟一眼。
回到病房後小雨正在看電視，電視上播放著區長吳豐收被紀委帶走的新聞，以及市局召開新聞釋出會向公眾宣佈破獲紙紮連環殺人案的訊息，迷信謠言就此破除，可能考慮到兇手對宗教的影響，兇手具體身份沒有公佈，不過這事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我把喬志遠供述的過程簡單說了下，小雨嘆氣道：“表姐能瞑目了，不過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是啊，兇手也是個可憐人，是童年陰影導致的，蘭神婆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喬志遠的心理，迷信害死人啊，你在這案子中發揮了無形的作用，你表姐泉下有知會感謝你的。”我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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