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金刀會。
但誰又會在乎呢?
在皇帝的眼中這已經足夠了。
“好……好啊……”
唐玄宗看著那本賬本氣得渾身發抖。
他指著李亨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失望。
“朕的太子朕的儲君!”
“竟然與一群江湖匪類同流合汙!”
“你還有何面目做我李唐的繼承人!”
他是真的動了廢儲的念頭。
就在這時。
一個沉穩而又中正的聲音響了起來。
“陛下息怒。”
大理寺卿蘇威緩緩地從佇列中走了出來。
他一直在等。
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現在時機到了。
他走到大殿中央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蘇宸。
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然後他才對著唐玄宗躬身一禮。
“陛下。”
“此事疑點重重不可妄下定論。”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哦?”
唐玄宗看著他。
“蘇愛卿有何高見?”
“微臣不敢說有何高見。”
蘇威平靜地說道。
“微臣只是覺得有幾個地方不合常理。”
“其一太子殿下身為儲君就算真有不臣之心,又豈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段留下如此明顯的把柄?”
“其二鴻臚寺主事死得太過蹊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朝會開始前‘失足’落井。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蘇威的目光掃過楊國忠和那些安祿山的黨羽。
“安祿山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今日之事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故意設局挑撥離間?”
“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大唐君臣失和父子相殘?”
“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蘇威的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
他沒有為任何人辯解。
他只是將所有的疑點都擺在了檯面上。
讓皇帝自己去判斷。
這才是最高明的說話藝術。
唐玄宗聽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不是傻子。
他當然知道這裡面有貓膩。
只是他剛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現在被蘇威這麼一點撥,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下方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太子。
又看了看那個一臉無辜的楊國忠。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平靜如水的少年身上。
蘇宸。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給當槍使了。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證據。
因為蘇宸做的每一件事都站在了“為國除奸”的大義之上。
讓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好……好一個蘇家父子啊……”
唐玄宗在心中冷冷地想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讓這場鬧劇繼續下去了。
否則只會讓真正的幕後黑手看笑話。
“夠了!”
他猛地一拍龍椅打斷了所有的議論。
“此事朕自有定奪!”
他指著太子李亨冷冷地說道:
“太子李亨德行有虧御下不嚴著禁足東宮三月閉門思過!”
“削去所有協理朝政之權!”
他又看向楊國忠。
“楊國忠識人不明險些釀成大禍罰俸一年以示懲戒!”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蘇宸的身上。
“至於蘇宸……”
他的聲音頓了頓。
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