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
太極殿內，金碧輝煌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鴉雀無聲。
龍椅之上唐玄宗李隆基，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將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好戲上演。
果然。
朝會剛剛開始，當朝右相楊國忠便第一個出班上奏。
他手中高舉著一本奏摺，臉上帶著一種悲憤交加的神情。
“陛下！”
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充滿了痛心疾首的感染力。
“臣有本要奏！”
“臣要彈劾范陽節度使安祿山！”
“此賊名為國臣實為國賊！”
“他擁兵自重欺上瞞下早已心懷不軌！”
楊國忠聲情並茂地，列舉著安祿山的“十大罪狀”。
從剋扣軍餉到擅殺邊將，說得是條條在理字字泣血。
朝堂之上，楊黨的言官們立刻群起響應。
一時間整個太極殿，都充斥著對安祿山的口誅筆伐。
安祿山在京城的幾個黨羽想要出言反駁，卻根本插不上話。
只能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太子李亨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幸災樂禍的內心。
他巴不得楊國忠和安祿山，這兩頭猛虎鬥個你死我活。
龍椅之上唐玄宗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聽著下方那些越來越不堪入耳的罪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
終於。
楊國忠丟擲了他最後的殺手鐧。
他從袖中取出了那份由蘇宸偽造的“火器圖紙”高高舉起！
“陛下！”
“此乃安祿山與大食國私下勾結偷運入境的禁器圖紙！”
“此物威力巨大遠勝我大唐神弩！”
“安祿山私造此等禁器其心可誅！”
“臣懇請陛下立刻下旨發兵范陽將此國賊就地正法！以安天下！”
“請陛下下旨！”
楊國忠身後的黨羽們齊聲山呼。
聲震大殿。
整個太極殿的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唐玄宗的身上。
他們都在等。
等這位帝王下達那足以改變大唐國運的命令。
唐玄宗看著那份圖紙眼中殺機畢現。
他可以容忍安祿山擁兵可以容忍他貪腐。
但他絕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這種他無法掌控的“大殺器”！
這觸碰到了他作為帝王的逆鱗！
“來人……”
他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刺骨。
就在他即將下達諭旨的千鈞一髮之際。
一個清朗卻又帶著一絲虛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循聲望去。
只見那個身形單薄臉色蒼白的大理寺新貴蘇宸，緩緩地從佇列中走了出來。
他要做什麼？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楊國忠看著他眉頭微微一皺。
他總覺得這個小子有些不對勁。
蘇宸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唐玄宗躬身一禮。
“陛下。”
“關於楊相國手中這份圖紙微臣有幾點淺見。”
唐玄宗看著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說。”
“是。”
蘇宸直起身目光掃過全場。
他沒有去看暴怒的楊國忠，也沒有去看幸災樂禍的太子。
他的目光平靜如水。
“微臣斗膽敢問楊相國一句。”
“您這份圖紙從何而來？”
楊國忠冷哼一聲。
“此乃我相國府的密探從范陽九死一生帶回來的！”
“是嗎？”
蘇宸笑了。
“那相國大人的密探可曾告訴您。”
“這份圖紙上所畫的火器根本就是個廢物。”
什麼？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胡說八道！”
楊國忠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