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一把甩過西服下襬,手叉著腰理論:“你現在上班的研究所都是我家爺投資的,要不是我們花這麼多錢,你連個上班的地方都沒有!你個白眼狼!”
南梔冷冷地瞥了他們二人一眼:“要不你們兩個先在門口打一架?”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訕訕地縮了縮脖子,還互相瞪著對方,但終究是一言不敢發了。
南梔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見封厲寒坐在輪椅上,目光停留在落地窗外的某一點,身著一塵不染的病服,有幾分憔悴,但也擋不住他周遭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意。
南梔卻注意到男人握著輪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顯然是用了極大力氣來緩解身體的疼痛。
她的心彷彿也被這麼抓得生疼,想起這兩日對封厲寒的不管不顧以及冷淡至極,甚至昨天突然打了一個電話,還被她以做實驗為由慌里慌張掛掉,心裡的愧疚突然翻湧。
封厲寒聲音不悅,隱約還有幾分壓抑著的怒意:“我沒說過嗎?不許進來。”
南梔沒說話,輕手輕腳走到封厲寒身側蹲下,一隻手輕撫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處,仰頭看他。
她輕聲開口:“抱歉,這兩天研究所那邊太忙了,是我忽視了你……所以你住院了都沒有告訴我,是在怨我嗎?”
簡簡單單地觸碰,卻讓封厲寒身體一滯,只覺得以南梔處碰到的指骨為起點,十指連心,牽引至心臟猛烈地跳動一下,四肢百骸的蝕骨疼痛瞬間消散大半。
男人神情隱晦難明,立刻反手握住南梔的手指,順勢向自己懷裡一拽,便讓小女人穩穩當當靠入自己懷裡。
他貪婪地汲取著這個女人給予自己的治癒能力,身上散發著的梔子花香驅散了包裹他一整天的酒精味道。
南梔出於愧疚,無掙無扎,任由封厲寒這麼抱著,口中喃喃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會生病的,真的對不起。”
男人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似乎要將她揉碎在自己的骨頭裡。
時間就這麼停滯了有兩分鐘,他才緩緩放輕了手上力度。
封厲寒的唇有意無意的蹭過南梔耳垂,在她耳邊溫聲道:“我是不是抱疼你了?”
南梔還維持著單腿屈膝跪地的姿勢,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可以讓你不那麼疼,不那麼難受,我沒關係的。”
封厲寒氣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笑得有氣無力,問道:“你是出於愧疚才讓我這麼為所欲為的嗎?”
南梔垂眸思考了一瞬,沒等她說話,封厲寒伸手指挑起她下巴,不輕不重地吻了下她的唇。
他的目光溫柔含笑:“就算你是因為虧欠才來看我,才讓我抱這麼久,現在後悔也晚了。我這個人可是很麻煩的,招惹了我,你就逃不掉了。”
南梔主動伸手環住男人的腰,枕在他腿上開口道:“其實我剛剛想回答的答案是,愧疚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因為心疼,看到你這麼難受,我很心疼。”
封厲寒的目光隨著她這句話越發深邃難測。
二人又呆了許久,南梔才想起自己這次要來的正經事,詢問道:“聽說你們封家是有一味藥叫西子穗的,可以止痛祛毒,這次病得這麼嚴重,為什麼不用?”
“西子穗?”封厲寒伸手撫過南梔頭髮,順從開口,“那味藥是蘇醫生——就是蘇漾恩她父親研究出來的,但是當時蘇醫生去世的實在意外,藥方也沒有留下來,儘管蘇漾恩在她父親的基礎上這些年一直在研究,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所以那味藥到現在幾乎是絕版,封家儲藏數量也並不多,像昨天那種情況我還能忍受,不足以動用。”
南梔點了點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