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滿了尷尬的氣息。
梟月燼挑了挑眉,閒適道:“看來大家對我還是很滿意的,我也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只能說,在未來,各位將會為今天的選擇而感到慶幸。”
整個會議室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他伸出手掌虛空往下一按,等周遭安靜下來,才淡淡吐出兩個字:“散會。”
說罷就徑直起身離開了。
梟君屹緊緊地攥著拳,眼睛大張到了極致,目眥欲裂,咬著牙擠出幾個字:“為什麼背叛我?”
幾個董事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率先出列,理直氣壯道:“大少爺,梟總的能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他能把暗影經營成如此大的規模,就一定能把梟氏集團也帶往另一個高度。”
一人也附和道:“是啊,大少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還要以大局為重啊。”
梟君屹坐在原地,只覺得喉頭一陣發熱,一口熱血已經到了幾乎就要噴出來的地步,被他強行按耐下去,氣到渾身顫抖著,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眾人魚貫而去。
本來是屬於他的東西,現在被人搶走了,他想拿回來,就叫不顧全大局?
王副董看了看他,明白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但是也不好現在就落井下石,就也走過去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他現在也不好說的太多,萬一惹怒了梟總該怎麼辦?他的手段雷霆又絲毫不留情面,兩個活生生的例子還擺著呢,有誰敢現在就去觸黴頭?
梟君屹一時有些麻了爪子,但很快有個名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他的眼睛很快亮了起來,就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這絲頭緒緊緊攥在手裡。
他備了一份厚禮,親自前往了二叔家。
二嬸一看他就沒有什麼好臉色,隱晦的翻了個白眼,氣沖沖道:“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家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自從唯一的兒子進了監獄以後,兩家的關係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二叔一家滿含怨氣,怨他們明明有辦法把自己兒子撈出來,卻為了不惹怒暗影,就這麼把梟佳放棄了。
梟佳可是他們唯一的根啊,一下子判了這麼多年,最美好的青春幾年全都浪費了,以後還能有什麼大作為!
“我找二叔有點事。”梟君屹笑了笑,也沒計較她的態度,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二叔也不想搭理他,但畢竟是親戚一場,只能扯了扯嘴角,冷冷道:“禮物你拿回去吧,我們消受不起,有事你就直說。”
梟君屹添油加醋的說明了事情的經過,把梟佳這件事所有的鍋都推在了梟月燼頭上。
如果是大哥做的也就算了,他梟月燼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對他的兒子下手!
梟家二叔一瞬間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哪裡還記得是自己家兒子先去找的事,不過在他眼裡,他兒子去找事,那梟月燼那個私生子就必須受著!
他一心只記得報仇,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隨手拿起把水果刀塞進了口袋裡,就氣沖沖的出了門。
二嬸見狀有些慌了,連忙抓住了梟君屹的胳膊,無比焦急的說道:“君屹,你快攔著點你二叔,別讓他辦傻事啊!”
“好的二嬸。”梟君屹答應了一句,跟著走了出去,看著二叔駕駛著車離開,他卻去了相反的方向。
有二叔這個替罪羊在,能一舉把梟月燼解決掉最好,就算不行,也能噁心噁心他。
梟家二叔沉著臉色,徑直走了進去,氣沖沖地問前臺的接待人員:“梟月燼在哪?”
接待人員當然是認識他的,聞言恭敬的回道:“梟總正在總裁辦公室。”
只有之前吧檯的小姐姐見對方來勢洶洶的樣子,連忙打電話給秘書辦通知了一下。
梟月燼勾了勾唇角,眼中的猩紅一閃而逝:“放他進來。”
梟家二叔黑沉著臉,一副要搞事的樣子,徑直走向了總裁辦公室,還沒進門,就一把推翻了放在門口裝飾用的花瓶。
隨後推門走了進去,臉上揚起了一個挑釁的笑,目光中充滿了惡意。
梟月燼一手抵著下顎,目光冷淡的看著他的動作。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陳澈看不下去了,本就冷漠的表情一瞬間更是冷的像個冰塊,讓人看著都想打個寒顫。
他向前邁出一步,張嘴正想出聲,卻被一直坐著的梟月燼攔了下來。
“不用管他,讓他砸。”
梟家二叔眼神中含了一絲不屑,現在想討好他已經晚了,自己兒子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不會放過他的!
“繼續啊。”梟月燼懶洋洋地靠坐著,向著他挑了挑眉。
這個小畜生居然敢這麼囂張,以為他不敢嗎!
二叔咬了咬牙,心中的怒火更甚,直接一腳踹翻了靠近門邊放著的茶几,在雪白的牆壁上踹了幾腳,留下了一串髒汙的腳印。
他把一切能夠移動的東西都砸了個精光,就連桌面上放置的一小盆綠蘿也沒有放過,圓潤的葉片被連根拔起,扔在地上踐踏成了一堆碎屑。
除了正中間的辦公桌,其餘的地方都變成了一片狼藉,他才像是終於發洩夠了一般,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卻發現坐著的那個人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中甚至還帶了一絲戲謔,彷彿自己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跳樑小醜。
梟月燼好整以暇的看了半晌,才淡淡道:“砸完了嗎?陳澈,算一下損失的金額,把賬單送到二叔家裡。”
“梟月燼你個畜牲!”二叔卻是已經氣到不行,喘著粗氣怒吼了一聲,隨即大步衝了過去,掏出衣兜裡的水果刀,直接架在了梟月燼的脖子上。
他面色陰沉無比,眼裡翻湧著無窮的恨意,指尖冰冷的和鋒利的刀尖似乎都成了相同的溫度。
梟月燼勾了勾唇角,反而輕笑了一聲,和他對上了視線,眼裡閃過了一絲戲謔,淡淡道:“原來是我誤會二叔了,你是怕你兒子一個人在牢裡待的太寂寞,所以想進去陪陪他?”
“我可是你親二叔,你就不怕別人怎麼看你?”二叔的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握著刀的手也忍不住輕微地抖了一下。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副中了邪的樣子,怎麼就不動腦子的直接跑過來找事了。
“別人怎麼看我關我什麼事。”梟月燼冷淡一笑,覆上了他的手,輕輕的一推:“二叔只不過是和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無傷大雅,但是今後可要記住放聰明點,別被人當了槍使。”
梟家二叔也臉皮夠厚,順勢後退一步,皮笑肉不笑道:“你說的對,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雖然承了他的人情,但是自己兒子的事別想就這麼算了。
還有那個梟君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敢把自己耍的團團轉。
他立馬轉身離去,背後還傳來了梟月燼那懶洋洋的聲音:“記得還錢啊二叔。”
他攥了攥手指,加快了步伐。
陳澈滿臉的不解,沉聲問道:“少爺,直接報警不就行了嗎,何必跟他說這麼多。”
“如果手段太狠,只會引起手底下人的反撲,員工和手下要採用兩種不同的方式。”
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暗沉到了極致,隱約閃過了一絲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