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邊找了一塊厚厚的舊布把銅燈包好,我把它裝進自己掛在牆上的書包裡繫好背袋,瞬間就把它由集體的東西變成了自己的東西。
其實我的工作,其中都有約定俗成的損耗比例。
不要說一塊不過幾斤重的廢銅,就是再多的東西,稍微在賬面調撥一下就會把它徹底消化,連一個水花都不會有人看見。
有句話叫‘幹一行、吃一行’,這話是絕對不錯的。
我甚至都想好了今後的發展方向,廢品收購站中時常會淘到一些不錯的好東西,我不如慢慢把它們收上來,放到自己的庫存裡。
畢竟這也不算以權謀私,只是‘上廁所順道提尿盆’順手而已。與其作為廢品批發出去也是被人碾成齏粉,還不如好好開發一下它們的價值。
那個屬於我自己的布包,我並沒有動它,還是讓它掛在原處。
這是一個烏七抹黑的工具袋,裡面都是一些手套、鉗子、破舊的本子這些工具。因為長期放在廢品堆裡,已經變得又髒又破,就是小偷都不會正眼去多看它一眼。
處置完這一切,我悵悵的在屋裡掃視一眼,這才熄燈離開,回到值班室去睡覺。
此時我已經心態平和、一股倦意湧上心頭,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鬧鐘在桌上瘋狂震響,我才從床上爬起來去做值班期間最後一次巡邏。
一天平靜過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我拎著工具袋從自己辦公室出來,正好看到老許從家屬院方向出來往值班室走,今天是他值班的日子。
“小胡,這麼晚才下班,真是敬業哦。”我跟老許處的不錯,見了面總是開個玩笑顯得熱絡。
老許是中專畢業,在這個收購站工作了快十年,討老婆、生娃都是在後面的院子裡,最開始住的也是我現在那樣的單身宿舍。
或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我們的關係比別人更好一些。看到他往值班室走,我心裡一動,嘿嘿一笑:“許哥,晚上值班咱哥倆喝兩口。”
“你是想要破壞單位制度嗎?”老許是個酒鬼,聽到我說話口水都快流出來。
他四下看看沒人,湊近低聲說道:“我櫃子裡還放著半瓶好酒,等下天黑了你去家裡拿。我那裡還有花生米什麼的下酒菜,讓你嫂子再給炒個菜,回頭到值班室找我!”
“還炒什麼菜,反正我也是光棍,等下上街買點兒牛羊雜碎和滷肉、就幾個燒餅,不都有了嘛!”我拍拍老許手臂:“等下我找你,咱哥倆兒好好嘮嘮!”
老許進了值班室。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把工具袋掛到一個最顯眼的位置,然後鎖門出來到街上去買吃的。
出了家屬院後門,沿著圍牆和對面的院落中間留出的細小通道,不過三五分鐘、已經來到了繁華的街面。
我來到一家散發著羊羶味的雜割店,讓老闆給我撈了幾塊雜碎剁開拌好;又到前面街上買了半斤豬頭肉、一塊豬肝,順便買了幾個燒餅。
拎著幾個大大小小的袋子,我又從後門回到家屬院,來到老許住的兩間平房前,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