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頓時抓狂,沒有門的阻隔,這玉石雕琢的石室就是典型的華而不實,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而對面牆上還有一道石門,門後是一段黑漆漆的甬道,不再有溫潤柔和的光,也不知道通往哪裡,但事已至此,我們只好繼續前行。
我們向前走,在甬道中又經過幾道厚重的石門,這些門倒也沒有什麼機關,雖然很沉重,但是幾個人用力一推便能推開一道縫隙,人可以從中穿過,但奇怪的是,每當我們穿過石門,石門就自動地關閉,還發出咔啪的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搭上了卡扣。我們再試著回到門內,但不論是拉是推,是拽是抬,門都變得紋絲不動,就像天狗曾經說過墓道里的自來石一樣,我們一從門內出來就有巨大的石頭將門內的卡槽卡住,再也進不去了,這種設定,彷彿從不擔心我們背後的東西出來,而是在防備我們對面有東西過來,這讓我們又產生了一些欣喜——前面,是不是就是出口?
我們穿過了三道這樣的門,又轉過了一個彎,立刻被一陣強勁的寒風吹的幾乎站不起來,眼睛頓時無法睜開,四周的溫度也迅速下降,讓失去外衣的我們立時瑟瑟發抖。我用手臂搭在額頭上,小心地睜開眼睛,發現前半面身體已然鋪滿了雪花,在我們面前的,赫然就是一個圓形的洞口,洞口邊緣掛著晶瑩透亮的冰掛,一直向裡延伸,直到我們所站的位置,寒風裹著雪花,一陣陣的吹進洞裡,迎面打在了我們的身上。
我們貼著冰封的巖壁躲避著風雪,半弓著身子的向前走了幾步,貼著洞口向外望去。
在斜對面山間的縫隙裡,能看見半片月亮的影子,灑下一點清冷的光,照耀在我們的面前的雪地上。仔細看去,我們應該身處在一片雪谷之中,兩側是陡峭高聳的、鋪滿冰雪的雪山山壁,微弱的月光下,迎著光的一側山壁,冰雪反射出聖潔的銀光,明晃晃的一片,像嵌在天地間的半片兒尚未塗抹的純淨畫布;背光的一側山壁,則是死寂無聲的黑暗,只能在山的邊緣看見一點輪廓的影子。
兩片山壁相對而立,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如同一個分裂的世界,夾在中間的是一道悠長的山谷,同樣被一道清晰的光影分隔線分成黑白兩色,山谷的盡頭是一座高聳的山峰,山峰的頂端籠罩著一大片濃密的雲朵,如同一頂極為寬大的帽子,戴在了尖削的腦袋之上。空中颳著風,風裡裹著雪,不知是天空飄下的雪花,還是從漫谷變野捲起的積雪。
我們原本想找一處山洞休息過夜,現在經過了大半個晚上的奔波,還經歷了幾次死亡的威脅,我們竟然穿過了山洞來到了山的另一邊,卻依然沒有休息的地方,我不僅回頭望去,轉個彎過去那個緊閉的石門後,不知道是否還進行著慘烈的戰鬥。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腳下突然一震,身子跟著顛了幾顛,頭頂上的冰掛也被震斷了幾根,唰唰的掉了下來,差點砸到了我們的腦袋。
“怎麼回事兒?是地震嗎?”我問道。
“不像,倒像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柯問峰迴答道。
“這你都懂?”艾清英很是驚奇,驚奇到有些不可置信,認為柯問峰的知識實在是太雜博了。
“經歷過你自然也就知道了。”柯問峰說道,隨後又證明似的給我們簡單解釋了一下,他說:“爆炸引起的地震時間很短,基本上零點幾秒就結束了,振幅較大,類似於瞬間的上下顫動。地震持續時間大概能有十幾秒到幾十秒,振幅小,基本上是左右晃動。所以剛才這下很可能是爆炸引起的震動,這炸彈的能量還不算低。”
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竟然搞出了那麼大動靜。
忽然我們聽見洞內傳出來一點說話的聲音,似乎是有人來到了最後一道石門後面,正在大聲嚷嚷著什麼,但是隔著厚重的石門,我們聽不太清楚,只能斷斷續續聽到“這麼多……不止一個……追過來了!快跑……怎麼還有一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