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蘭拼盡全力的掙脫掉張雲寒,可不是為了要去家廟的,當時便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沒有想到的是,沈大老爺只冷冷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白白的丟人現眼?不去家廟也可以,等下便讓你母親熬一碗砒霜,你自己喝了早早投胎去吧!不要擋別人的路!”
沈若蘭萬萬沒有料到,自小生她養她十幾年的沈家,早在她坐上花轎踏出這個大門之時,便再也不屬於她了。
一旁的親孃丁氏,哭的早已經昏厥過去,根本就幫不上她什麼忙。
那時在皇宮裡,她當真不應該非要與張雲寒合離的。縱然死在他的手上,也好過住進家廟裡常伴青燈古佛吧?
沈若蘭想著,便離開了沈家,去找張雲寒。
她以為他一定會狠狠的將她羞辱一頓的,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張雲寒並沒有那樣做,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她會來一般,面無表情的吩咐下人將她安排在他院子裡的廂房中,便再也沒有去見她。
那時候沈若蘭想,大概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吧!所以他沒有殺她,也沒有打她。
沒有了死亡的恐懼,也不必去家廟裡唸經,沈若蘭在忠勇侯府裡面,居然過了一段相當平靜的日子,每日裡她的身邊都有丫鬟陪伴,可一個人實在是無聊,她每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觀察張雲寒。
她的視線裡能見到的唯一男人,只有他了。
看著看著,沈若蘭忽然覺得,張雲寒佩戴著那副鎏金紫玉面具的樣子,其實還挺好看的,那半邊的傷疤據說很可怖,但她一直都無緣得見,張雲寒現在輕易不肯將自己臉上的傷疤示人了。
她逐漸的迷戀上了這樣一張殘缺不全的臉,還有這張臉的主人張雲寒。沈若蘭還發現,張雲寒私底下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般變態,雖然看人的眼神還是冷的像冰,但是脾氣並沒有太壞。
想起來這個男人一直放在心裡面的人是沈玉君,沈若蘭心裡有些不舒服,為什麼只要是她看中的男子,到最後都會看上沈玉君?那麼一個野丫頭到底有什麼好的?
除了身體健康原因,沈若蘭是半點不肯承認自己比別人差的。
她開始打著沈玉君的名頭逐漸接近張雲寒,而對方百般孤寂之下,也十分的想聽到一些有關沈玉君的訊息,二人一拍即合。
某一天張雲寒喝醉了酒,兩個人發生了關係。
珍藏了十來年的處子之身就這麼獻出去了,沈若蘭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是有些失魂落魄的。
她最先看中的人是五皇子趙寶章,他相信他一定會成為太子,日後執掌這個天下,做他的女人多麼風光啊!為了這份風光她努力了那樣久,但最後還是失望了。
隨後是趙連成,那是除了太子之外她唯一的選擇,只要能夠出人頭地,她不在乎外人怎麼看,就算是真的搶了沈玉君的夫君又如何?她那麼無才無德,原本就沒有資格來做四皇子妃。
但是,四皇子趙連成也不喜歡她。縱然她假扮成了沈玉君的樣子。
後來想起在四皇子府上呆的那幾天,沈若蘭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她當真去過哪裡麼?真的與那個丰神俊朗的四皇子近距離的接觸過麼?他,抱過自己麼?
沈若蘭記不得了,統統都記不得。
縱然張雲寒不好,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可現在,自己唯一能夠抓住的力量也就只有他了。忠勇侯府落敗了,侯爺一朝被皇帝抓進大獄,就連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也被天下人冠上了牝雞司晨的罪名,張雲寒帶著她的母親還有她全都逃了出來。
最終窩在這個京城不起眼的宅子裡。
但就這,沈若蘭也沒離開,她始終都記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就是張雲寒了,只要他不攆自己走,自己就絕對不會離開!
可是她忘記了,這個人心裡面愛的人是沈玉君,不是她!
見到張雲寒將沈玉君也帶進了這個偏僻的宅子裡之時,沈若蘭終於爆發了。
“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張雲寒懶的看她一眼:“本世子想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我無理取鬧?”沈若蘭伸手朝著自己的鼻子尖一指,頗有些不可置信:“本姑娘這些日子以來是怎樣對待你的,你居然這樣說我?”
張雲寒沒有吭聲,眼中有著不耐煩。
沈若蘭的眼眶立刻紅了,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她哭的這般傷心,然而面前的男子卻還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根雕塑。
沈若蘭終於爆發了,口不擇言的大聲罵道:“世子?忠勇侯府已經沒了!你早就不是什麼世子了!”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她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她不在乎他還是不是世子的!
果然,張雲寒被激怒了,望著面前聒噪而又失去理智的女人,他想也不想的伸手便甩了她一個大耳瓜子:“賤人!給我滾!本世子再也不想見你!”
他的力道不輕,沈若蘭被打的一個趔趄,差點就狠狠的摔倒在地。
“你……打我?”她伸手捂著臉,身上的痛卻不及心上。
張雲寒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本世子想打你很久了!滾!不要在這裡礙眼!”
沈若蘭有些不可置信。
她以為,兩個人已經那樣親密了,至少自己在他的心裡也該有些不同才對,可是沒有想到,這人眼中的厭惡居然如此明顯,一個恍惚,沈若蘭彷彿是看見了她的父親沈大老爺。
她沒有活路了,沒有人願意要她!更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沈若蘭忽然萬念俱灰。
沒有等張雲寒再開口說什麼,她捂著臉低頭從他身邊奔了出去。神情裡帶了一抹決絕。
張雲寒沒有伸手去攔,沈若蘭這樣的女子,他是真的不在意。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在意的那個人只有沈玉君,只可惜,在沈玉君的眼裡,他與沈若蘭也差不多。
“你要裝睡到什麼時候?”他走過去,將沈玉君的被子一掀,面無表情道。
沈玉君裝不下去了,只好翻身坐起,雙眼充滿警惕的瞪著他:“張雲寒,你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張雲寒盯著沈玉君看了半響,沒有從這女人眼裡看到一絲的慌亂與害怕,他忽然有些意興闌珊:“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見見你。”
“見我?”沈玉君嗤的一聲就笑了,笑的寒涼無比:“張雲寒,現在是什麼處境,你不想法子自救,卻還有心思在這裡風花雪月,若是宮中皇后娘娘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怕是一定會傷心失望吧?”
聽她提起皇后,張雲寒眼神霎時一冷。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來:“沈玉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擄走,我真的不信趙連成他就絲毫也不介意。”
沈玉君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抬眸冷冷的看他一眼,忽然道:“張世子,我勸你最好還是派人去找一找沈若蘭,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沈若蘭臨走時候的表情沈玉君沒有見到,不過光聽到她的哭聲,她便明白,她傷心欲絕,恐怕會尋短見。這樣的機會至少有五成。
“你還關心她?”張雲寒聞言卻是一愣,繼而嘲諷道:“沈玉君,你無須假裝好人!沈若蘭並非真的是你姐姐,你也並非她的妹妹,再加上之前互換身份的事情,你怕是早已經恨上她了,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來呢?”
“去不去隨你。”沈玉君無所謂的撇過頭去,是真的不想再與這變態講什麼了。
連多看他一眼,她都覺得噁心。
這世上怎麼會有張雲寒這樣的人呢?真是想不透……
“怎麼,被我戳穿了,不好意思了?”張雲寒卻很有興致與沈玉君講話,他興致薄薄的在床沿上坐下來,伸手去拉沈玉君抱在懷裡的被子:“躲什麼,本世子又不會吃了你。”
“你放開!”沈玉君牢牢的抱著手裡的被子,雙眼警惕的瞪著他。
張雲寒看見她這個樣子,心裡面也來氣,當下手上一用力,便刷的將被子從沈玉君手裡搶了過去。
沈玉君連忙將一旁的枕頭抱在懷中,更往後退。
張雲寒欺身上前,猛的將沈玉君壓在了他的身下,牢牢的握著她的雙手,在她耳邊呢喃道:”你說,若是我睡了你,趙連成會不會發瘋?“
”變態!“沈玉君抬腳便去踹他的下體,卻被張雲寒躲過去了,沈玉君越是掙扎,他反而越發的興奮,那在他身上磨蹭的身體似乎帶有火苗,蹭的他渾身都熱了起來。
眼眸一黯,張雲寒什麼都忘記了,低了頭就不管不顧的去親吻沈玉君的嘴唇。
”世子!不好了!“卻在此時,有丫鬟從外頭奔進來,卻在看見屋子裡這一幕的時候,雙腳牢牢的盯在了門外,下半句話的聲音也弱了下去:”世子夫人她,跳井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