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過分美麗

第97章 回廣城

“我當你想什麼。”聞律失笑:“一路不說話,就想著怎麼套我話了?”

“……”

心思被男人毫不留情戳破,沈俏小臉紅的更甚:“你知道的啊?”

說完,沈俏挺直腰桿:“你一直都知道,你幹嘛不告訴我?”

聞律笑著摟著沈俏的腰肢,將貼在懷裡,玩味道:“自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還有臉倒打一耙?”

“……”

少年到青年之間的變化其實並不多大,眉眼間依稀都能辨認出當年的模樣。只是分開的時候,沈俏年紀實在是太小。

那時候她不過六七歲,沉溺在喪親之痛,和到新的地方,寄人籬下的惶恐中習慣,那些過往的記憶,也不由的沉澱在記憶歲月的長河裡。

更別說,聞律這人不愛拍照。

沈俏連一張他的照片都沒有。

一個‘貧民窟’危樓裡的少年,一個天之驕子,商業巨鱷的集團總裁。身份更迭,更名換姓,沈俏又怎麼會把兩人聯絡在一起?

不過被男人看著,很巧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絲心虛。

聞律倒也不是沒有刻意瞞著她,反而還有不少的細節暗示,只是她自己沒想到而已。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沈俏咬著嘴唇,漂亮的大眼睛稍顯委屈的看著聞律:“該不會是第一次見面,你就認出我了吧?”

想到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她那些行為,沈俏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都幹了些什麼事啊?!

聞律唇邊的笑意更甚,笑而不語的瞧著窘迫的沈俏,並未解釋。高深莫測的鳳眸,隱隱盪漾著什麼。弄得沈俏很不是滋味。

也更好奇了。

“聞叔叔。”

沈俏剛喚了一聲,車已經停了下來,到酒店了。

聞律揉了揉她的發:“到了,先進酒店。”

見司機恭敬地過來開車門,沈俏只好暫時先把話給壓下去,跟聞律下車,一路都欲言又止的看著聞律,等到了房間,都還是悶悶的。

讓酒店的服務員把行禮放在套房的客廳裡,聞律轉身看向那欲言又止的小丫頭,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忽然間一個電話打來,聞律皺了皺眉,滑動接聽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掐斷通話後,就對沈俏道:“我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在酒店裡休息會,晚上叔叔再帶你去吃吃飯。”

男人將結束通話電話的手機放回口袋裡,見沈俏仍舊看著自己,“乖,聽話。”

“那你先去忙吧。”沈俏不情不願的說。

赫然不滿聞律說一半不說一半,撓的她心癢癢的。

聞律俯身在她額頭裡烙印一個淺吻:“等我回來。”

套房的門被關上,沈俏心臟都還砰砰直跳。

偌大的臥室很安靜,沈俏抬起的雙手捧著發燙的臉蛋,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從來沒有想過,她還能見到記憶中的澈哥哥,並且,即將成為她的丈夫。

坐了半天的車還飛機,沈俏有些累,伸了個懶腰,本想再睡一會,但之前在飛機上已經睡過,而且一閉上眼睛就是這件糗事,壓根安靜不下來睡覺。

一個在酒店裡也無聊,沈俏呼了口氣,乾脆把行禮拎進房間裡收拾整理。

與此同時,英國倫敦的VIP候機室裡——

一襲紅裙的捲髮女人靠在沙發裡,黑色的墨鏡遮住她大半張臉,青蔥如玉的手指間夾著一根菸,藍芽耳機裡傳出恭敬地聲音:“聞律已經抵達廣城,剛到酒店入住。”

女人撥出了一口濃煙,蒼白的煙霧籠罩著她漂亮精緻的五官,襯得她愈發神秘莫測:“哦?同行的是有誰?”

“他的未婚妻沈俏。”

捲髮女人手指微緊:“替我訂一間房,最好在他隔壁!”

……

等聞律回來的過程,沈俏收拾收拾著東西,就趴在床裡睡著了過去。

聞律處理完事情回來,看到小丫頭躺在床裡,床裡還放著沒來得及收好的衣服,他皺皺眉,將衣服抱到臥室裡的雙人沙發上,又替沈俏將被子蓋上。

省的她著涼。

孕婦的免疫力比普通人要差一些,尤其是沈俏現在身體情況虛弱,還嬌氣。

一切做完之後,聞律瞧著熟睡的小丫頭,薄唇翹起一抹弧度,沒吵醒他,拿過商務電腦,就到了客廳裡處理一些公務。

等沈俏睡醒已經是晚上,小女人嬌氣,懷著身孕又不愛動,晚餐乾脆是讓廚房送上來,在套房裡享用。

酒店距離從前的沈家不遠,開車不過不到十分鐘的距離,十分方便。

但對於回那幢別墅,她曾經溫暖的家,伴隨著時間越長,沈俏就愈發的沒來由沒有那股勇氣。

廣城的天不似景城那樣的寒冷,十多度的天氣,暖陽輕照。

中午,沈俏跟聞律一起到墓園裡看望父母跟爺爺。

當年沈家老爺子過世的時候,只剩下沈俏一個遺孤,她年紀太小,葬禮,是厲老爺子一手操辦的。

爺爺奶奶跟爸爸媽媽和長姐的墓碑連成一排。

當年郵輪爆炸,郵輪上的一百多名賓客獲救生還人數寥寥,除卻被打撈上來的屍體,還有幾十人失蹤乃至於屍骨無存。而這幾十人裡,就包括了她的母親還有長姐沈婧。

救援人員打撈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回,定了死亡。

當時爺爺給母親和長姐立的是衣冠冢。

路上的時候,沈俏買了幾束花和香火蠟燭,一併過去。

一路,聞律都牽著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的溫度很暖,沈俏心裡有些百感交集。

儘管她已經恨透了厲晏辰對她的所作所為,可走在這條路里,諷刺的是,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

十六年間,每一年的拜祭,都是他陪在她的身側。

牽著她的手,踏過重重荊棘,給予她最深的安慰……

曾經她本以為那就是一輩子……

聞律注意到沈俏的情緒不對,修長的墨眉輕蹙,注視著她烏黑的頭頂,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沈俏主動坦白:“對不起聞叔叔。”

聞律一愣:“嗯?”從鼻腔裡發出的音節透著一股疑惑,像是在問她,怎麼突然說對不起。

沈俏輕咬著粉唇:“以前每年,都是厲晏辰陪我來的。”

如果……如果不是他出軌……!

聞律故作嚴肅:“以後的每一年,便只能由我陪你來。”

以後得每一年,只能聞律來陪她?

沈俏失神一瞬後,唇角翹起一抹甜美的弧度,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生怕稍慢一步,都會顯得不誠心。

“你不生氣嗎?”沈俏側身瞧向聞律,絕美的小臉頗有些複雜:“我……我不是想提起他,可是……”那些記憶太深了,深到無法避免。

有那麼一瞬間,沈俏是後悔了,在沒有完全做足準備的情況下,就跟聞律一起回來。

在他跟前,她竟然還能想起厲晏辰那個混蛋!

“生氣。”聞律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沈俏臉色微白,步伐也不由自主的頓住。下一秒,聞律便揚著唇角說:“生氣是生氣,氣的是我遲到了。”

遲到了?

什麼意思?

沈俏揚起的俏臉瀰漫著一股惑色,聞律沒解釋,只是道:“天冷,先過去,看完叔叔阿姨早點回去,著涼了,我怕叔叔阿姨晚上就給我託夢,問我怎麼沒照顧好他們的小寶貝。”

磁性的聲音夾帶著些許笑意,如夏日微風般迷人悅耳。

“……”小寶貝三個字落在耳畔,沈俏耳根子紅得發燙。

憑藉著記憶,沈俏很快就到了父母的墓碑前。

但看到放在墓碑前的花時,沈俏眼裡閃過一抹震驚。

鮮豔的向日葵朝氣蓬勃,顯然是新鮮的。

可是父母過世多年,沈家早已經敗落,誰還會來探望她的父母?

聞律注視著墓前放著的花束,薄唇輕啟:“有人來過。”

沈俏驚訝揣測道:“難道是厲晏辰?”

話音一落,沈俏又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驚疑不定道:“應該不可能,他不知道我們回廣城……他也沒理由擅自來看望我父母……”

滿腹疑惑,沈俏沒有注意到,身側男人愈發深邃的鳳眸。

聞律森幽的鳳眸凝肅,食指跟拇指輕捻著,只一瞬,他便迅速調整了情緒,面色無常的將捧在懷裡的五束花束分別在五個墓碑前放下。

見沈俏還怔怔的杵在那,似乎在沉思著來送花的到底是什麼人時,聞律重新走回到沈俏的跟前,修長的手指拂開她被風吹落在鬢前的髮絲,露出她精緻小巧的五官,說:“興許是故人,別胡思亂想。”

故人?

什麼故人?

父母的朋友嗎?

沈俏反覆咬著下嘴唇,對上男人深邃的鳳眸,她點了點頭。想不透,她便沒繼續再想,轉身看向了父母的墓碑。

許是剛剛被人拜祭過的緣故,墓碑被打掃的很乾淨。

沈俏注視著墓碑前貼著的親人照片,喉頭微微發緊。

十多年過去,風吹雨曬,照片已經漸漸開始泛黃發白,依稀還看清楚照片中的人的模樣。

沈俏單膝跪在墓前,拿出剛才墓園前買的香火點上,沒有注意到身側的聞律,視線一直注視著最裡面刻畫著:愛孫沈婧之墓——立碑人沈從山。的墓碑。

貼著的照片,是一個十多歲明媚的少女。

大頭照裡,她穿著一襲校服,扎著高馬尾。鵝蛋臉,柳葉眉。明眸皓齒,巧笑倩兮。跟如今的沈俏有三四分的相似,只不過比之沈俏,照片裡的少女沈婧,更多了分明豔照人的驕傲。

聞律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照片裡的人,下一秒,鬼使神差的,聞律朝左邊的方向看過去,正好一個撐著一把黑色傘的女人,背對著他們往墓園外走。

瞧著那高挑纖瘦的身影,聞律眯起的鳳眸迸發出危險的氣息。

沈俏點好香,正要遞給聞律,見著他盯著一個方向發呆,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場,猶如千年寒冰般冷冽駭人。

她有些不解:“聞叔叔,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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