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過分美麗

第46章 又當又立

聞律修長的指節捏住她的下巴,菲薄的唇吐出三個字:“一個月。”

沈俏啊了聲,茫然的望著男人,似乎不解他什麼意思,她翕動著唇還沒說話,男人大手託著她的腦袋,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吻的很深,很霸道,在沈俏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給吻窒息的時候,聞律讓她把臉靠在自己懷中,緩和著氣息說:“小丫頭,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你決定要分手,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飯吃完,我送你回去。”

“聞律。”沈俏啞著嗓音,泛紅氤氳著淚霧的眼眸,視線迷濛,宛若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奶貓。

聞律有些無奈,輕垂的俊臉薄唇揚起一抹自嘲:“小丫頭。”

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絲質餐巾拭擦沈俏臉上的淚痕:“怎麼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明明是你不要聞某了。”

沈俏猛地撲進了聞律的話中,緊抱著他,氾濫的眼淚洶湧而來,宛若關不上水龍頭決堤不止,滿是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招惹你的。”

若那一夜,她沒有鬼迷心竅去攔聞律的車,口不擇言。

若電梯裡,她矜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若是……若是她沒有招惹他,興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更不會傷害到這個待她溫柔無比的男人。

……

另一端——

杜若薇見厲晏辰從坐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切著牛排,話都沒跟她說過一句,不由感到一絲不滿:“阿辰,你在想什麼啊?”

“……”

“阿辰。”

“……”

“厲晏辰!”杜若薇拔高了音調,那切著牛排的男人適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厲晏辰輕蹙著眉,緩聲道:“怎麼了?”

杜若薇眉眼噙著怒意,忿忿的說:“我在跟你說話,你有在聽嗎?”

厲晏辰吃了小塊牛排,呷了口酒,適才說:“你說什麼了?”

男人平靜,毫無愧疚歉意的態度,杜若薇臉色一白,胸腔像是被堵了口氣一般,不上不下的,氣的緊咬住了嘴唇。

“你……”她張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厲晏辰挑眉反問:“牛排不合適胃口?”

杜若薇緊攥著刀叉,見他右耳裡還戴著藍芽耳機:“你整天戴著個耳機幹什麼?你有那麼多事情要忙嗎,連跟自己的妻子吃個飯,也那麼敷衍!”

她生氣起身,一手奪過厲晏辰的藍芽耳機,氣憤的就要狠狠扔在地上發洩。

可手剛抬起,便被耳畔響起的聲音給愣在了半空裡。

“放下!”

厲晏辰輕抬著下頜,撩起的眼皮輕輕瞥向杜若薇。

那向來溫和俊雅的面容冷若寒霜,陰鷙的眼神像是淬了一層薄冰。

命令般的口吻,杜若薇渾身一顫,繃著的脊骨,全都在僵硬。

蒼白著面容怔怔地看著厲晏辰,一動不敢動。

厲晏辰冷漠地將耳機從她手裡拿了回來,挺拔的身形偉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杜若薇,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動著桌面,富有節奏的聲響震懾人心,一字一句的聲音冷冽:“既然不合你胃口,這飯也沒有吃的必要!”

嘲弄一句,男人雙手抄著袋便離開了餐廳。

“厲晏辰。”杜若薇偏過身目光追隨著男人的背影看過去,咬牙切齒:“你要去哪裡?你給我站住!”

可惜,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在杜若薇的視線裡消失。

冷漠的,哪還有半點早前的溫情?

杜若薇臉色陰霾,尖叫了一聲將桌上的全部掃落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原本還在演奏的樂隊,頓時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

杜若薇抄起酒杯就砸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厲晏辰,你混蛋!”

……

黑色的邁巴赫在司機的行駛下,開至景和園停下。

後座裡,沈俏垂著蒼白俏麗的面容,在聽到司機的提醒時,才緩過神。

她強撐著情緒,儘量平靜地對身側的男人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就算分手,那也可以當朋友。”英俊的男人溫和,注視著她的眼眸深邃:“何況我年長你十歲,虛當你長輩,怎能底下你一個貪杯的小丫頭?”

一如既往地語調,仿似兩人還沒分手,是陷在熱戀裡的情侶。

也或者說,是那段初相識裡的曖昧。

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才會遇到聞律這樣的男人呢?

可她又做了什麼壞事?要遭遇到一個變態魔鬼的威脅呢?

“晚安。”沈俏微微一笑,迅速開了車門,逃離了這近乎讓她窒息的車。

怕再不走,再跟聞律待在一起,她會更不捨得他。

會忍不住後悔。

但不可以!

就算聞律不在意她被人侵犯,在還沒有解決掉那個瘋子,讓他付出代價之前,她都沒有資格,也不配站在聞律的身旁。

恨意如同施了魔法的藤蔓在心裡迅速瘋狂滋生,吞噬著她的理智怯弱。

夜涼如水,沈俏回到公寓,洗了把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又換了身衣服,背上早前準備好的小包就悄無聲息的出門。

凌晨十二點的南郊廢棄倉庫,四周寂靜,只有蟲鳴鳥叫的聲響。

四周除了一個倉庫,再無別的居民樓或者建築物。

要不是被那個變態強行擄到這裡,沈俏根本就不知道,偌大的景城,竟然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

沈俏坐在車裡,低著頭給那個號碼發訊息:【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裡?】

【進來。】

沈俏眼瞳緊縮。

他就在倉庫裡面?

這麼說,她這麼問了。

訊息剛發出,電話就響了,是那個號碼打來的。

鬼魅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美人膽子還真不小,竟然真敢赴我的約。真不愧就能迷惑聞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呵呵,一次,比一次更讓我意外。不過我喜歡,夠野。”

“你真的在裡面?”沈俏沒理會他露骨挑逗的話,咬牙切齒:“你就不怕我帶著巡捕來……”

話還沒說完,男人便笑了出來,狂妄至極:“只要你敢,你就儘管帶。”

沈俏臉色微白,啪嗒一聲,那黑暗殘破的倉庫忽然間亮起了一陣昏弱燈光。像是在昭顯著,他是真的在,並非耍她。

沈俏眼瞳緊縮,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進來。”

她緊攥著手機,身體控制不住的在輕輕發抖。

那些影片裡的畫滿映入眼瞳,她的思緒一瞬間混亂。

怕了,恐懼著不敢進去。

男人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怎麼?不是很好奇我是誰麼?只要你進來,你不就知道了麼?嗯?”

刻意壓低的聲音嘶啞,邪魅,如同魔鬼將她包圍在地獄,深拽著她通往刀山火海十八層。

沈俏的臉色越來越白,卻絲毫不願意露怯,她死死地盯著那亮著燈光的倉庫,咬牙切齒道:“我怕你幹什麼?你不過就是一個只敢躲在陰暗處裡的變態而已。既然你說的你那麼不怕,那你幹嘛不出來?我就在車裡等你!”

“想開車撞死我,是麼。”不急不緩篤定的聲音落在耳邊,沈俏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泛白發緊。

男人嘶啞的嗓音笑了聲,煞有介事道:“倒是沒想到,原來沈小姐竟是個如此剛烈的女子。嘖,不過既然這麼剛烈,又怎會與已婚的厲晏辰搞在一起呢?甚至不要臉的在閨蜜的婚床上與她的丈夫苟且?沈小姐又當又立的本事,真讓我佩服啊。我若是變態,當別人小三,睡別人婚床的沈小姐,又是什麼呢?”

沈俏腦袋轟隆一聲炸響,死死地睜著眼瞳,手機滑落在地上砸的她大腿生疼。

震驚無措的表情,像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跟厲晏辰……

“你到底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進來不就知道了?”

沈俏緊咬著嘴唇,幾乎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將電話裡威脅她的男人給殺了。

但僅剩下的理智,卻在提醒她不能那麼做。

他就是故意引誘她進去的。

她要真的傻呼呼的進去,說不定就中了他的圈套。

可要是不進去,她早前的計劃就無法繼續進行……

正當她遲疑著的時候,忽然一陣車聲響起,沈俏一怔,猛地抬頭,才發現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從裡面緩緩開了出來,還沒結束通話的電話裡,男性嘶啞婚後的嗓音在說:“看來,沈小姐今晚是不想看到我了。既然如此,只好改天再約了。不過臨走之前,我有份禮物要送給沈小姐。麻煩沈小姐,把車窗開一下。”

開車窗?

沈俏死死地盯著那輛桑塔納,帶著口罩看不清面容,沒在黑夜的男人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盯著,那是一張她完全陌生不認識的眼眸和臉……

沈俏儘量冷靜將車窗開啟了三分之一,忽然那男人輕抬起下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個包裹扔進車窗裡。

意味深長地朝沈俏揮了揮手,迅速驅車離開了倉庫。

嘟嘟嘟的冰冷機械音傳至耳畔,沈俏腦袋轟隆隆作響,捧著包裹的手都在發抖,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一絲情緒。

誰也沒注意到,倉庫後面裡,正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士轎車,一輛賓利。

其中一個時刻關注著前面,西裝革履的青年男人放下望眼鏡,對賓利車後座中,沒在黑夜裡閉目假寐,看不清情緒的冷峻男人恭敬詢問:“二爺,要追麼?”

“盯著那輛車,別打草驚蛇。”

“沈小姐……”

聞律把玩著手裡燃了一半的煙,微垂的鳳眸像是淬了層寒冰,危險無比,沉聲吩咐:“派幾個人跟著,別讓她出事!”

“是。”

吩咐完一切,聞律深眸睨向停在百米之外的車,俊容愈發高深莫測。

……

沈俏一直回到景和園,才將那個包裹開啟。

但看清裡面放著的東西,沈俏瞪著眼睛將包裹以及裡面的東西砸向了牆壁。

抱著腦袋尖叫了出聲。

變態,魔鬼!

沈俏抱著雙膝,臉埋在膝蓋裡,哭的渾身都在發抖。

恐懼如同毒蛇般蔓延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噁心的想吐。

忽然,手機裡響起了一條簡訊:【送你的禮物喜歡麼?】

瘋子,瘋子!

沈俏蜷縮在沙發裡,指甲幾乎劃破枕頭,淚溼了沙發。

深夜,杜若薇醒來發現並沒有厲晏辰的深夜,她艱難的坐起身,緊抱著枕頭,眼眶不住眼淚氾濫,手覆在隆起的肚子上。

忽然,聽到動靜,杜若薇連忙開燈,朝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厲晏辰長指摁住眉心,眯起的眼眸醉意朦朧:“還沒睡?”

“你去喝酒了?厲晏辰,你……”杜若薇氣的咬緊了牙關,起身走向厲晏辰。

卻被她忽然抱住,圈在了懷裡。

男人的懷抱寬厚溫暖,夾帶著菸酒的氣息撲鼻而來,杜若薇眉頭狠狠皺著,委屈又憤怒:“厲晏辰,你、你幹嘛,松……啊……”話還沒說完,厲晏辰將她攔腰抱到了床裡。

杜若薇雙頰一瞬緋紅,心跳加速:“阿辰……”

厲晏辰唇角微彎,那張俊雅的臉龐噙著笑意,迷人極了,看的杜若薇一瞬失神,面紅耳赤的,近乎屏住了呼吸。厲晏辰抬手輕撫她的臉龐,神情溫柔的吻了吻她的唇……

兩人在一起已有兩三年,彼時還是夫妻。

但房事裡,厲晏辰從來不熱衷,若非她主動,或者他喝了酒,他幾乎從來不會碰她。

此時他卻主動,還是那麼溫柔的吻她,杜若薇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欣喜,也忘了之前的不滿和憤怒,溫柔似水:“阿辰,你、你幹嘛。”

“俏俏。”

溫柔的呢喃,杜若薇渾身一僵,如遭雷劈一般,瞪著雙瞳,忘了反應。

厲晏辰卻像是毫無察覺:“俏俏,我愛你,很愛你,別離開我。”

“厲晏辰,你看清楚,我是杜若薇,是你老婆,我不是沈俏!”

杜若薇憤怒的想朝他吼,想推開他,讓他看清楚,她是杜若薇,不是沈俏,別再把她當成沈俏的替身,可是話剛到了喉嚨,竟是一個字音都吐不出來。

隻眼眶裡的霧氣漸漸凝結成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滑落。

“俏俏真乖,肚子都那麼大了。還記得麼,你答應過給我生一個女兒,就叫厲瑤,美人如玉的瑤,我會一直愛你,好好疼你們母女,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男人節骨分明的大手輕撫著她隆起的小腹,低喃著的話情深無比的許諾:“我娶你的,一定會的。”

像是恨不得把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跟前,只為博她歡心,展顏一笑。

杜若薇緊握著的拳頭都在顫抖,哭著想捶厲晏辰,男人突然托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嬌軟的趴在他的懷裡。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裡,男人睜著的眼眸清明冷漠,哪還有剛剛的醉意?厲晏辰薄唇彎出一抹冰涼邪魅的弧度,輕聲說:“俏俏,別離開我,我愛你,只愛你!”

說話間,他用力箍住剋制著的杜若薇,溫柔又殘忍的吻了吻她的耳背,更像是沒有察覺到懷中女人早已經淚流滿面。

用最溫柔的刀,一寸寸的將她颳得體無完膚!

……

厲家老宅,花園。

“俏俏妹妹在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戲謔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沈俏一愣,抬頭入目的便是厲天馳似笑非笑的聲音。

她不著痕跡的將雙手抄在衛衣的兜裡,有些意外會看到厲天馳,旋即隨口說:“想等會要是看到二哥,我是要跟二哥打招呼,還是不跟二哥打招呼好呢。”

“哦?”厲天馳挑起一眉,打量著沈俏,輕眯起的眼眸,饒有興致道:“俏俏妹妹這意思是不想見二哥,還是藏著心事,不好意思見二哥?”

“二哥每次看見我,都要挖苦我幾句。奈何我玻璃心,可承受不了二哥的調侃。”沈俏自嘲一句,“我去看厲爺爺了,就不打擾二哥你了。”

今天是中秋節,沈俏被喊回厲家一起過節,吃團圓飯。

儘管搬出去已經五年,但每年中秋春節這樣的團圓節日,她必定是會到厲家過的。

今年沈俏本以為會有個意外,只是聽說最近厲老爺子的病情愈發不好,沈俏擔心他,還是回來了。

剛把禮物給管家,沈俏跟兩房的伯母打了招呼,就自己前往厲老爺子住的南樓。

厲天馳邁著長腿擋在沈俏的跟前,饒有興致道:“才剛看到二哥就急著走,俏俏妹妹,二哥就這麼不得你青睞啊?”

“二哥非要明知故問,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厲天馳被他一噎,嘴角輕抽,旋即又緩聲道:“我聽說,你在跟聞律交往?”

沈俏渾身一凜,步伐也不由頓住。

厲天馳被她盯著,沈俏有些不自在,挑眉:“俏俏妹妹這是什麼表情啊?”

“二哥,你有心思關心我的事,還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呢!”

“虧我還替你說話心疼你呢,你就這麼對二哥的?”

替她說話心疼她?

什麼意思?

沈俏不解,厲天馳道:“俏俏妹妹,你何必這麼排斥二哥呢?二哥可沒得罪過你啊。從前你為了厲晏辰,不跟二哥來往,二哥也能理解你年少不更事,被他迷惑擺佈。但現在你都跟他分手了,還這麼對二哥,二哥就得傷心了。”

厲天馳手捧著心臟,做出一副傷心透頂的模樣:“你小時候被欺負,二哥也沒少護著你啊。”

雖然沈俏不太喜歡厲天馳,但他說的也沒錯。

厲天馳並沒有得罪欺負過她,也曾護過她。

只是兩人不親近不來往而已。

沈俏繃著的臉色稍緩,抿著唇仍舊沒吭聲。

厲天馳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其實吧,你跟著聞律或者江宇都不錯,可別再傻傻的被厲晏辰給騙了。”

“二哥!”

“行,你不喜歡聽,我不提就是了。”厲天馳做了個封嘴的動作,笑著讓沈俏先進去,他則跟在了沈俏身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沈俏說著話。

儘管她愛搭不理,裝著傻,也絲毫不影響厲天馳的熱情。

倒是讓沈俏有些無奈。

忽然,那喋喋不休的人喚了句大哥,還沉溺在心事裡的沈俏忽然間抬頭,正好對上了厲晏辰溫潤的黑眸。

厲晏辰神情溫和,彎著唇角:“俏俏,回來了。”

在家的緣故,他衣著休閒,比之平時,更符合他的年紀。

沈俏喚了聲大哥,表情不溫不火。

厲天馳彎著唇角,噙著抹笑道:“大嫂呢?怎麼就大哥你自己的?平時你跟大嫂都跟個連體嬰似的,到哪兒大嫂都的跟著,現在怎麼不見大嫂了?”

“她身體不太舒服,在樓上休息。”

“既然這樣,大哥還是趕緊回去照顧大嫂吧。畢竟,她肚子裡懷著的可是你第一個孩子,厲家的重長孫呢。這麼金貴的肚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不好。我跟俏俏妹妹,就先上樓看看爺爺,不打擾大哥你了。”他輕笑一聲,抬手攬著沈俏的肩膀就往裡面進去。

陌生的觸碰,沈俏俏臉一白,下意識想要推開這讓她感到不安的觸碰。厲天馳卻誤以為沈俏是害怕,不想讓厲晏辰看到她跟自己親近,故意使壞摟的沈俏更緊。

似笑非笑地說:“大哥看著呢,俏俏妹妹這麼抗拒,是不想讓大哥看到麼?其實嘴上說著放下,你們沒有關係,已經抱上聞律的大腿,其實心裡根本還是放不下青梅竹馬的初戀男友的,是吧?”

“厲天馳。”

“俏俏妹妹,到底是我像個瞎子,還是你像個小傻子啊?嗯?”

“你愛怎麼想我管不著,但你別太過分了,把手放開。”沈俏冷著臉,用力要把厲天馳的手給甩開。

眼前著前面有下人走來,樓上就是厲老爺子的臥房,厲天馳也沒再逗弄沈俏,鬆開了她。

瞧著沈俏纖瘦的背影,厲天馳又勾著唇角跟了上去。

厲老爺子看著跟厲天馳一併進來的沈俏還有些驚訝,稍緩的面容露出慈祥溫和的笑意:“俏丫頭回來了。”

沈俏乖巧喚了聲厲爺爺。

站在一旁的曹銘說道:“董事長,您沒其他吩咐的話,我先走了。”

厲老爺子稍抬起眼皮頷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厲爺爺,你身體好些了麼?”沈俏走到厲老爺子跟前,面露關心。漂亮的杏眸真摯乖巧,那關心也都是全心全意。

“無礙。”厲老爺子抬起蒼老的手放在沈俏的發頂裡,和藹道:“都是些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別聽他們瞎說,瞎擔心。”

厲老爺子已經八十的高齡。

這年紀身體已經是硬朗,修養的再好,年紀一到,身體的器官終究還是會歇退,哪能沒病沒痛?

沈俏自是清楚這一點。

“你們倆怎麼一起過來的?”說話間,厲老爺子眼神瞧向了厲天馳,像是在警醒他:“天馳沒欺負俏俏吧?”

整個厲家,沈俏就親近厲晏辰跟厲老爺子。

厲天馳這個孫子是什麼德性,厲老爺子自是瞭解的。

“爺爺,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俏俏妹妹這麼懂事可愛,我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我哪裡敢欺負這個你最疼愛的孫女兒啊?我雖然皮厚,可也不著削啊。”他笑著眨了眨眼睛,滿是無辜,逗得厲老爺子面容都緩和了一些。

厲老爺子年紀大了,又奉秋日乍寒時節,容易犯困打盹。

陪著說了會話,老爺子眼皮子就有些撐不開了,握著沈俏的手,叮囑她別急著走,晚上一起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再回去。

沈俏答應了,適才讓照顧他的傭人扶著上床,示意沈俏先去休息。

此時菜下午三點多,還有兩三個小時才開飯。

換做平時中秋,沈俏基本都會在厲宅裡留宿。

只今年是個意外。

十八歲沈俏搬出了厲家老宅,只是厲老爺子心疼沈俏,讓她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孃家,親家。五年來,一直還保留著她當初的臥室。

儘管一年到頭都沒有人住,仍舊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好像她從來沒有搬出去過一般。

等臥室來安靜下來,僅剩下她自己一個人,沈俏環顧了眼四周,視線落在書桌上,她因為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收起的合照。

沈俏輕抿著粉唇,拿起書桌裡的相框。

是高一時跟厲晏辰的合照……

那張青澀的臉笑得很甜,她看厲晏辰的眼神,都是壓不住的崇拜和愛慕。

剛才厲天馳的話在耳畔響起,沈俏自嘲一笑,將相框扣著的方向,放到了抽屜裡。

她呼了口氣,稍顯疲倦的在床裡躺下。

腦中想的,卻是聞律的身影……

門外,厲晏辰注視著緊閉的門扉,一手抄著袋,抬起的右手,似乎想敲門,又因為一些緣故而遲遲沒動,似乎在遲疑著什麼。

厲晏辰攥緊著拳頭,正欲收回手的時候,忽然一道似笑非笑地聲音傳至耳畔:“大哥這麼糾結幹什麼?想敲就敲啊。”

偏過身,入目的是從另一端走廊走過來,長腿交叉放著,輕倚在牆壁裡的厲天馳。他唇角輕勾,興味十足的看著厲晏辰,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厲晏辰放下抬在半空裡的手,雙手抄著袋,面色無常的迎著他打量的眼神,平靜的口吻冷淡:“我敲不敲,與你有什麼關係。”

他輕抬著下頜,邁著長腿若無其事正要走開的時候,厲天馳忽然站直了身體,偏身對正要從他身旁走過的厲晏辰說道:

“不敢敲,是怕俏俏妹妹那小傻子知道你還沒死心,還是怕大嫂知道你還惦記著心頭白月光發瘋呢?嘖嘖,這好不容易抱上的杜家大腿……杜林那老糊塗要是知道他這乘龍快婿,不過是引狼入室,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白眼狼,大哥可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啊。”

話音一落,空氣仿似都在凝滯。

厲晏辰只是緩緩抬起眼眸睨了他一眼,抽出抄在西褲口袋裡的大手,半握著放在口鼻前,溫雅如玉的男人只是輕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淡淡的瞥著他。

厲天馳眉頭微皺,厲晏辰的大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裡。

厲晏辰舔了舔薄唇,壓住了笑意:“天馳啊,我知道你從小就看我不順眼,對我恨得牙癢癢的。不過有些事,你妒忌不忿也沒有用。因為有些人,註定要壓你一頭,讓你一世都無法翻身。就如同你的出生排行一般!老二老二,千年老二。從你出生起,就註定要被我這個大哥壓一頭。”儘管厲晏辰不過只是比他大了幾個月,大了一歲而已。

可他卻只能稱他一聲大哥。

嘲弄的話落在耳畔,厲天馳臉色驟變,那雙眯起的桃花眼陰鷙。

“我與沈俏的事與你無關。”厲晏辰握著厲天馳肩膀的手指收緊,傾身湊近他一分,沉聲警醒他:“離她遠點!否則,就別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提醒過你!”

霎時間氣氛凝固,猶如兵刃相接,氣勢上誰也不讓誰。厲晏辰睥睨著自己的堂弟,勾著唇角,忽的用力將厲天馳推開,便徑直離開。

厲天馳被推的措不及防,踉蹌了一步。噠噠的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響落在耳畔,他沉沉的朝厲晏辰的方向看去:“跟了你這種人,沈俏還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厲晏辰指節微頓,頭也不回,冷笑道:“二弟有這種閒心思,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給搞定吧!”

……

沈俏幾乎睡著的時候,厲家的傭人便上來提醒她該到飯廳裡用餐。

她適才簡單梳洗一番,才到厲家的飯廳用餐。

中秋是除了新年以外,最鄭重的團圓節。

厲家老少一律到場,連住宿鮮少回來的厲舒亦是在。

跟沈俏這個寄住的孤女一般,她在厲家存在感極低。

兩人的位置相近,視線不經意地對上,厲舒又若無其事低頭吃著飯,像是沒有看到沈俏一樣,冷淡的,宛若彼此只是個陌生人。

沈俏也並不在意這樣的冷淡。

在厲家,這不過是常態而已。

沈俏吃的不快不慢,陸陸續續有一半人用完餐離席,沈俏適才放下碗筷,準備告辭。

出乎意料的,杜若薇卻道:“俏俏,難得中秋,你晚上留下來一起賞月吧?”

沈俏一愣,下意識看向杜若薇。

同時桌上不少放下筷子,沒有即刻離開餐桌的人,也朝兩人投去了視線。

杜若薇神情溫婉,落落大方又親暱的說:“爺爺這段時間都很想念你,我們也這麼久沒有住在一起了,你就留下來住兩天,陪陪我嘛。”

顧華媛皺了皺眉,目光在沈俏和杜若薇之間打量了眼,彎著唇角說道:“俏俏,要不就住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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