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沈俏自己一個人,怎麼吃都無所謂。
但這到底是在聞律家裡。
沒到齊的還是他的孩子,沈俏一時間有些遲疑。
只對上男人的眼眸,她又頷首。
不然聞星河不來她就不吃,那個對他滿是揣測的少年,難免不會覺得她故意在拿腔調噁心他。
何況沈俏也是真的餓了。
聞律盛了碗湯雞湯給沈俏:“剛殺的老母雞湯,多喝點。”
“嗯。”沈俏頷首,沒矯情,直接開動。
……
二樓臥室,聞星河黑著臉捶打著掛在臥室裡的沙包發洩。
活像是揍的不是沙包,而是維護沈俏的聞律,和沈俏本人。
章管家勸道:“少爺,先下樓吃飯吧。”
聞星河咬牙切齒:“看著那個女人,我吃不下!”
“少爺。”
敲門聲響起,女傭開門進來,喚了聲章管家和少爺,便說:“少爺,先生喊你下樓用餐。”
聞星河揮拳的動作稍有停滯,旋即又用力狠狠捶在沙包上,頭也不回的低吼了句:“滾。”
“少爺,人是鐵飯是鋼,你就別跟先生置氣了。”章管家有些無奈,那女傭也尷尬的進退不是。
聞星河拆了手套扔在一旁,冷笑:“讓我跟那個女人同桌吃飯,他是想噁心我,還是真的以為我不敢對他做什麼?!”
章管家皺了皺眉,張口剛要勸,原本還死活不肯下樓的聞星河轉身就往門外走。
“既然他這麼想我跟那個女人吃飯,我不成全他,豈不是讓他失望了!”
章管家臉色微變,連忙上前說道:“少爺,你別再意氣用事跟二爺對著幹了,二爺他……”
聞星河冷笑:“不就裝白蓮裝可憐麼?那個女人都不介意有我這麼大的兒子,我還怕她一個心機婊!我又不是聞律,才不會上她的當!”
像沈俏這種女人,聞星河見多了。
裝可憐,裝善良,弄得好像有多喜歡自己一樣。
所有的善意討好,不都僅僅是貪戀聞律的財色,想當聞太太麼?
要聞律沒那張臉,這身份,他就不信沈俏還能看上聞律!
聞星河怎麼也不信,沈俏就是那些女人裡的意外,跟那些賤人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跟以往不同,讓他出乎意料的不過是,沈俏不但成功的引起了聞律的注意,還成功的迷惑了聞律,登門入室而已。
他就不相信,他揭不開沈俏這張白蓮花的面具!
……
飯吃到一半,一旁的女傭都喊了聲少爺。
沈俏這才注意到,神情冷峻的少年,正從外走了進來。
他雙手抄著袋,下頜輕抬起,冷峻的表情,似乎是對沈俏的不喜,和怒意還沒有消散。
聞星河對上他老子投來的目光,唇抿成了一條線,默了默,適才開口:“爸。”餘光落到沈俏身上時,他鋒利的眉狠狠皺著,倔強的不肯開口。
沈俏也不介意他對自己的無視,只在桌下扯了扯男人的衣角,示意他別那麼嚴厲,苛刻少年那麼快就接受自己。
聞律薄唇微啟:“坐。”
簡單的字音,無形中卻給人無比震懾的威壓。
聞星河繃著脊骨坐下,聞律就吩咐一旁的傭人:“給少爺盛飯。”
“是。”女傭應道,便連忙給少年盛飯盛湯。
餐廳原本輕鬆的氛圍,也因為少年的到來,變得幾分微妙。
沈俏剋制著情緒,沒表現出任何不適應,只安靜乖巧的用著餐。
也有點驚訝聞星河的平靜,和他願意下樓跟她一併用飯。
她本以為以聞星河倔強的性格,是不會願意的。
聞星河似乎看穿了沈俏的想法,看向她時,臉上多了分嘲弄和鄙夷。
章管家說的是對的,他不應該因為沈俏跟聞律對著幹。
只這會讓沈俏得逞,而他也討不了任何好處。
他應該冷靜,揭穿沈俏的真面目,讓聞律看清這個女人,讓她滾!
而不是被她給挑撥離間了!
一頓飯,吃的很詭異,結束後,聞律對聞星河道:“一會到書房來一趟。”
聞星河動作微滯,抬起眼皮,男人便攜著沈俏上樓。
盯著父親偉岸挺拔的背影,聞星河黑瞳像是燃燒起了一股熊熊烈火,尤其是看著陪伴在他身側的是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那個位置,本該是屬於他的母親的!
沈俏,她何德何能可以取代他的母親!
……
回到臥房,聞律見沈俏心不在焉的,以為她是因為聞星河的緣故,挑了挑眉,說道:“星星少年意氣,容易鑽牛角尖。他一直耿耿於懷我與他母親離異,並非是針對你。”
就算不是沈俏,換做任何女人,聞星河都不會接受。
沈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聞律是在安慰她。
“我沒有怪他啦。”
沈俏笑笑:“就算換做是我,我大概也不會那麼快接受的。”
她雖父母早逝,但自小寄人籬下,沈俏雖然不能身同感受,卻也能理解聞星河這種在單身家庭里長大的少年人內心的敏感。
只是能理解,卻不代表完全不在意他早前對她的所作所為。
但這些,她沒有必要跟疼愛她的聞律說,再引的父子倆為了她不愉快。
見男人抿唇看著自己,沈俏緩了緩情緒說:“聞叔叔,明天要上班了,我還有資料在家裡。”
她說的委婉,但男人不會聽不出來,沈俏是在提醒他,她該回去了。
有這幾天的陪伴,美好記憶,對於她而言,已經很滿足了。
她不能太貪心的。
小女人垂著面容,自以為平靜,但那糾結和心事重重都被男人看在眼裡。
聞律大手捧起沈俏的臉,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頰,很癢。
沈俏不自在的垂了垂睫毛,將鬢邊的髮絲撩至耳後:“你看著我幹什麼啊?”
“好看。”
聞律注視著她的鳳眸深邃,認真,磁性的聲音含著一絲溫柔笑意:“我喜歡看。”
沈俏錯愕之際,抿唇失笑,雙頰邊兩個小梨渦深的豔麗,甜美動人。
“你不是喊他上書房麼?你先去吧,別讓他等太久了。”沈俏拿開男人的手,催促著他趕緊去忙自己的事,別管她了。
她不想更捨不得聞律!
聞律道:“要是覺得在房間裡待著悶,就讓傭人帶你到花園裡走走。”
半山別墅極大,絲毫不亞於一個旅遊景點。
昨晚沈俏也有注意到,花園裡設了高爾夫球場,和網球場,許多玩樂休息的設施。
聞律離開後,沈俏適才鬆了口氣。
安靜的呆坐了一會,沈俏握著手機起身往臥室裡的陽臺外走。
聞律住的主臥是個套間設計,面積平凡都比得上她景和園的公寓了。
深深地讓人忍不住想感慨一句:有錢,真好!
她頗有苦中作樂的想著。
忽然,手機再次震動,沈俏以為是誰找他,開啟,竟又是那猖狂的歹徒。
【你真的很不聽話,竟然還沒有跟聞律分手。是真的想要我把你的照片公佈於世,讓所有人欣賞你?讓聞律知道,你揹著他,到底給他戴了多大的一頂綠帽子?想象一下,我還捨不得讓別的男人看見欣賞你的模樣。只是,不聽話的人,總該是要給點教訓的。】
沈俏眼瞳緊縮。
啪嗒一聲,手機摔落在地上,手機螢幕上出現了一條裂痕。
那訊息框裡又出現了一張屬於她的照片刺激著她的神經。
沈俏雙腿一軟,狼狽的癱坐在地上。
狠狠地咬著唇,她迫使自己冷靜,撿起手機給那個號碼回覆:【你到底是誰?有本事你來找我,你別躲在暗處裡。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本以為這個號碼的人,又不會回覆她,出乎意料的,訊息卻進來了:【想知道我是誰?那就在三天後十二點到我們私會的地方。嘖,真可惜,當時不應該讓你昏迷著的。】
露骨又挺挑的簡訊,如同鋒利的利刃,一刀刀的剜割著沈俏,刺得她遍體鱗傷。
那些畫面在腦海裡閃過,一股噁心湧上,她趴在地上乾嘔,被噁心的想吐。
她紅著眼睛,激動的打字回覆:【變態,瘋子!】
忽然,手機響了。
沈俏眼瞳緊縮,見是那個號碼打來的,她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他竟是敢給自己的打電話!
沈俏面容慘白,渾身發抖著,竟是連線這個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可……
沈俏抬手便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火辣辣的疼痛在臉上蔓延,她似才感到幾分冷靜,摁下接聽鍵。
對方似乎有些驚訝,醇厚沙啞的聲音輕佻:“不愧是被聞律看上的女人,竟然還真敢接我的電話?”
完全陌生的聲音,是沈俏從未聽過的。
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沈俏艱澀冷冷吐字:“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呵呵笑道:“我是誰?我當然是你男人啊。”他的嗓音嘶啞醇厚,笑起來的時候,詭異陰森極了。
她的男人?
沈俏腦袋轟轟隆隆作響,低吼道:“瘋子,變態。”
對方並沒有因為沈俏的憤怒辱罵而感到羞惱憤怒,只是低笑了聲,用那嘶啞渾厚的聲音說:“難道是昏著,就不記得我帶給你的快樂了?嘖嘖,我可是很賣力的,你讓我有點小傷心了。不過,你不記得,否認也沒關係。今晚我在老地方等你,我好好讓你重溫下,你就……”
“閉嘴,你不要說了!”沈俏崩潰的吼,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提起那晚的屈辱,哽咽的哭腔都在顫抖:“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不是告訴你了麼,跟聞律分手,離他遠遠的。”
男人嗓音忽然冷了下來,刻意壓低的聲線危險無比,如同鬼魅一般纏繞著沈俏,陰惻惻地威脅她:“我最後給你三天時間,你若還捨不得聞律的話,我就把影片公佈於世。聞律被人戴綠帽子的新聞,想必,一定會爆炸的。”
默默無聞的沈俏興許可能引不起什麼水花。
可若是頂著首富,盛天集團總裁聞律女朋友的頭銜出軌,影片曝光,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沈俏面容寸寸泛白,呆滯的目光,麻木的幾乎被男人的威脅引不起任何反應。
“你這麼不聽話,浪費了這麼多天的懲罰,我決定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三點,你被打碼的照片,會出現在中世紀大廈的led螢幕裡。”
“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做!”沈俏緊咬著唇,恐懼的渾身都在發抖。
無法想像他這麼做的後果。
中世紀是景城標誌性的大廈,這種地方突然間出現一張女人被打碼的照片,必然會引起許多人關注。
若是被相熟的人,被聞律看到認出來是她……
“想我不這麼做,倒也不是不行。自拍一張風騷的照片給我,再配上一句老公我愛你,我就放過你。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忤逆我的結果。”
沈俏瞪著眼瞳,難以置信這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宛若五雷轟頂一般,徹底傻了眼,嗓子像是失了聲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男人邪魅一笑,低低的說:“一個小時內我要收不到你的照片,那就別怪我了。”
嘟嘟嘟的機械音在耳畔裡響起,沈俏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纖瘦的身軀靠著欄杆,淚如雨下。
風騷的照片?
老公我愛你?
變態!
瘋子!
她不要,她不要做這種事!
她也無法想像,到底是什麼人,能做出這麼變態的事,提出如此變態的要求!
沈俏蜷縮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自己纖瘦的身軀,鼻頭泛著酸。
內心是無比的恐懼。
可沈俏清楚,她不能妥協。
只要她妥協了這一次,他肯定會提更過分的要求。
但她又害怕會惹怒他的後果。
跟他講道理,講得通麼?做的出這樣事的人,又豈會因為她的哀求,就起了隱惻之心,肯放過她?
沈俏腦袋亂成一片漿糊,無比的煎熬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如同催命符一般。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聲音,沈俏渾身一顫,連忙撿起手機匆匆忙忙進了浴室。
她不能讓聞律看到她現在這麼狼狽不堪的模樣!
浴室裡,沈俏看著鏡子裡,神色蒼白呆滯,滿臉淚痕狼狽的自己,扯了扯唇角,那笑竟是無比的僵硬。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沈俏五官皺著,闔起的眼皮從眼眶掉落。
她安靜的怔了一會,那混亂的思緒,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咬牙切齒髮了條簡訊回覆那個男人:
【我會跟聞律分手,但我告訴你,我不會照你要求做的。你膽敢把我照片發出去,好啊,大不了魚死網破。沒了聲譽身敗名裂,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死之前,我大不了拉上你當墊背的!你只敢躲在暗處裡威脅我,想必你也是不敢讓聞律發現你的存在吧?只要你敢讓我身敗名裂,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將簡訊發出,沈俏平復著氣息,又狠狠地洗了把臉,將凌亂的秀髮梳理整齊。
沈俏看著鏡子裡眼眸微紅,清純可人的自己,唇邊勾起一抹自嘲。
若是聞律知道這具漂亮的皮囊下裝著的是個不堪卑鄙的靈魂,他還能接受她麼?
她不想知道這個結果。
因為無論是什麼結果,她都不配再站在他的身邊。
一股滲人的殺意從眼裡閃過,沈俏狠狠地抿著粉唇。
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侵犯她的人的!
她一定要把他找出來,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臥室裡,聞律見小女人剛剛匆匆忙忙進洗手間,快十分鐘了還沒出來,他眸色微變,正欲要去敲門的時候,浴室緊閉的門扉適才被開啟。
四目相對,沈俏笑著道:“怎麼啦?你要上洗手間啊。”
她讓開路,示意他進去。
“沒。”聞律搖頭,注意到小女人的眼眶微紅,明顯是哭過,他眉頭又狠狠一皺。
沈俏有些不自在,但怕露餡,被他看出來,又繃著脊骨強作鎮定,佯作疑惑道:“你看著我幹什麼啊?我剛才照到的鏡子,臉上可沒髒東西。”
聞律眸色輕閃,也沒追問,緩聲道:“我送你回去?”
沈俏不願住在這裡,聞律也沒勉強她,畢竟聞星河現在也還不願意接受沈俏。
畢竟勉強留下,夾在父子中間為難的,也只是沈俏。
沈俏頷首。
走廊裡,正好跟從樓上下來的聞星河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聞星河並沒有如同沈俏預料的一般離開,反而勾起唇角,嘲弄一笑,一字一字的吐出三個字:“沈阿姨!”
“……”沈俏一哽,那少年收回視線,雙手抄著袋,就徑直下樓。
沈俏見男人板著臉,似有不悅,她挽著他的臂彎,輕輕撒嬌:“走吧。”
隻字未提聞星河。
聞律輕撫她的發頂,便攜著沈俏到地下車庫取車。
路上,誰也沒吭聲。
沈俏一直低著頭,攥著扣著的安全帶,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正想些什麼。
一直到車在景和園裡停下,沈俏忽然喚了他一聲:“聞叔叔。”
“嗯?”
男人挑眉,不解。
沈俏喉頭髮緊,在他臉頰親了口:“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
分別的話,說不出口。
情話,更說不出口。
再見……她無法想象下一次的見面。
聞律目送著小女人離開的背影,握著方向盤的長指輕輕叩動,若有所思的表情高深莫測。
從電梯出來,沈俏才深深地呼了口氣,心不在焉的走向自己的房門。
卻在按密碼鎖的時候,被站在旁邊的江宇嚇了一跳,她眼瞳緊縮,不忿道:“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你想嚇死我啊!”
江宇斜靠著牆壁,手抄在牛仔褲袋裡,兩條修長的腿交放著,一副慵懶不著調的模樣,那張素來嬉皮笑臉的娃娃臉卻冷冷的板著,無比認真地盯著沈俏,輕嘲:“我一直站在這裡,只不過,你懶得看我而已。”
沈俏一愣,被他話中有話的弄得有些不自在。
“你嚇我還有理了?我有讓你站在這裡麼?”
“是我多管閒事了。”江宇板著臉,輕抬著的下頜冷傲,哼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少陰陽怪氣的。”沈俏偏過臉,一邊摁著密碼,一邊說:“我一早就告訴過你,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沈俏,你到底識不識好歹啊!”
沈俏也惱了,本就心情不佳,還被江宇胡攪蠻纏。儘管清楚這個人是關心自己,可她不想要這種關心。
轉身抬眸跟他對視,冷冷的說道:“江宇,你真知道什麼叫不識好歹麼?我告訴你,我如果我不識好歹,我就不會拒絕你這種好意。可你清楚,我有男朋友,我喜歡他。我不拒絕你的好,跟你曖昧不清,我又不可能放棄聞律,你覺得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沈俏看著他錯愕的表情,嘲弄道:“你覺得可以玩弄我的感情?還是我玩弄你的感情?前者你敢給聞律戴綠帽子,他肯定削了你。後者,聞律削了你的同時,我也討不了好處。甚至,你也不會放過我!我拒絕你,是不想惹麻煩有負擔,也是為了你好!江公子,我玩不起,也不想玩,你當我不識好歹,當我清高都好,別再糾纏我了,就把我當作普通同事,一個路人都好了!”
眼眸一瞬酸澀,被沈俏強行忍著,沒再看他的表情,轉身進了門,迅速將門扉關閉。
背靠著門,沈俏抬頭看著天花板,手揪著胸口的位置,閉上了眼眸。
聞律驅車回到臥室,章管家就匆匆走了過來,喚了聲二爺。
注意到章管家神色不對,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似乎有什麼要跟他說,聞律示意他到書房。
三樓大書房裡,聞律坐在轉椅裡長腿交疊,點了根菸夾在雙指間,另隻手放在扶把上,打火機輕釦動著扶把,抬眸道:“章伯,有什麼事請說。”
章管家遲疑著,神情嚴肅地對聞律說道:“二爺,無人機在監控的時候,有拍到您臥室裡的畫面。小張發現十二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沈小姐在陽臺裡跟人說電話,哭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