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沈俏。”江宇呢喃了一句,仿似發現了什麼秘密的小孩,笑嘻嘻地跟上:“小朋友,你該不會就是厲家那位吧?”
江宇挑眉揣測:“你說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厲晏辰吧?”早前他似乎聽厲天馳提過,厲晏辰在跟沈家小孤女談戀愛。
沈俏心口一蜇,出了餐廳,她冷聲否認:“不是。”
江宇不信,油嘴滑舌卻偏像不會看臉色一樣,勾著唇角繼續說:“我說我怎麼沒見過你,原來你就是廣城沈家託孤給厲家那位。早知道是你,上次厲晏辰結婚我就去了。”
沈俏俏臉冷了下來:“說夠了你就閉嘴。”
他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沈俏對自己的防備和不喜,長臂自然搭在沈俏的肩膀裡,吊兒郎當道:
“小朋友,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都已經揹著你有主,現在還恩恩愛愛的,你犯得著為他守身如玉嗎?不開心就不開心,我又不會笑話你。反正時間還早,我陪你去喝幾杯解解悶,晚點我送你回去就是了。你不樂意,我也不強迫你什麼,只是我這人向來憐香惜玉,看到你這麼難過,我還就這麼讓你自己回去了,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江宇,你還真是聽不懂人話嗎?”
沈俏神色徹底冷了下來,漂亮的眼眸噙滿著怒意:“我沒有要為了誰守身如玉,而我,就算想要放縱,物件也絕對不會是你,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別,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你生氣了?”江宇愣了下,斂了笑意,盯著沈俏看了會,他解釋:“小朋友,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啊。我這人向來嘴賤,我跟你道歉,你別跟我一般……”
沈俏沒搭理他,往馬路邊上走,攔車打的。
“今天好像是厲晏辰生日,他倆是來慶生的吧?難怪你今天好像一直都不高興。這樣吧,我捨命陪君子,咱倆去喝杯?”
“我沒有不高興,也不需要你捨命陪君子。你要為了我好,那你就離我遠一點。”省的被他煩死氣死。
越是冷傲愛搭不理的女人,越讓人想要征服。從未在女人身上受挫,還是接二連三。江公子沒有感到氣餒,反倒是被她挑起了征服欲。
沒看他錯愕漸冷的表情,沈俏直接上了計程車。
她沒有直接回公寓,讓司機送她回盛天集團。
早前江宇死纏爛打非要她上他的車,這人臉皮厚,沈俏被纏的沒辦法,只得坐他車。
現在她的車還停在盛天裡。
沒上辦公室,沈俏直接到的停車場裡取車。
卻沒想到,這麼晚竟然在盛天還會碰到聞律。
他似乎剛忙完,嚴謹的手工定製西裝,手裡拎著個檔案包,正從電梯裡出來,與沈俏撞了個正著。
沈俏有些尷尬,下意識的偏過頭,不想跟男人有眼神接觸。匆匆往自己停著的車過去,剛掏出車鑰匙,一雙黑色皮鞋就映入了眼簾。
沈俏心莫名發緊,指節進攥了分,抬頭,果然入目的便是男人成熟俊美的臉龐。
聞律單手抄著袋,一手提著公文包,挺拔修長的身姿如同城牆般矗立在自己跟前。四目相對,兩人誰都沒發聲。沈俏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喉頭髮緊。
見男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深邃的眼眸緊盯著自己,沈俏扯了扯唇角,訕笑:“聞總,您有什麼事嗎?”
她態度恭敬,一聲聞總喚出,男人修長墨眉不著痕跡輕蹙:“在躲我?”
第36章
醇厚磁性的嗓音在這安靜寬闊的停車場裡格外清晰,猶如大提琴演奏的完美樂章。
沈俏啞言,尷尬否認:“沒有啊。”
“嗯?”
有意無意,沈俏確實是在躲聞律。
那晚的事情歷歷在目,也太尷尬,以免產生沒必要的事,她並不想跟聞律碰上。她以為,聞律大抵也是如此。
如今措不及防被他這麼直白問出來,潛意識裡,沈俏確實不好承認自己在躲他。
“我剛才沒有看到聞總。”
沈俏平復著氣息,佯作沒事人一般,輕笑著說道:“聞總身份尊貴,我巴結都來不及了。難得您記得我,我躲著您幹嘛啊?”
男人鳳眸一眯,那張俊美的臉皮沉鑄如常,完全看不出喜怒。
沈俏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正尋思著告辭,男人薄唇微動:“那好,給你巴結我的機會,請我吃宵夜。”
“……”短暫發愣,沈俏緩神回來,看著已經走開十幾步的男人,乾巴巴的喊了一句:“聞總。”
男人回頭,見她神情尷尬杵在那,挑起一眉,低沉的語調危險:“沈小姐難道在耍我?”
“……”耍聞律?她哪敢!
可一想到要請他吃飯,沈俏又覺得尷尬,不想跟他單獨相處。
但男人顯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獨斷專橫,徑直走向那輛卡宴,就上了車。
沈俏緊皺了下眉頭,硬著頭皮跟上去。
就當是還她之前欠下的飯了!
沈俏在副駕駛和後駕駛裡猶豫時,副駕駛的車窗緩緩落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從裡面傳出:“坐前面。”
命令般的口吻,不容置喙。
沈俏抿著粉唇,心一橫,就坐到了副駕駛裡。
越避嫌,越顯得她心虛。
倒是沒必要的。
一直等車停下來,男人提醒她下車,沈俏適才恍惚車已經停了。
已經晚上十點多,大多數的商鋪店面已經關門,沈俏以為吃宵夜又是之前高檔的私房菜館,倒是沒想到竟然是吃燒烤。
是她之前帶聞律來的那家城南燒烤攤。
男人長相出色,氣勢尊貴,只第二次來,老闆就認出了他們。
老闆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嘴裡叼著根菸,笑著問道:“是你們啊,今晚想吃點什麼?”
聞律看了沈俏一眼,示意她點。
剛吃完飯,因著不想搭理江宇,她還特意多吃了點,並不餓。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聞律也沒勉強,點了幾樣清淡的小菜。
老闆挑眉:“就吃這麼點啊?烤魚小龍蝦要不要?”
說完,他看向聞律,笑著調侃:“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點,老闆你要也不點,回頭餓著了,下次你約她,該不搭理你了。”
男人薄唇微有弧度。
沈俏心裡囧,解釋了句:“我剛吃過飯了,這些夠了。”男人點的已經不少,而她確實不餓。
老闆笑著聳聳肩,拿著選單就下去了。
夜晚的燒烤攤人很多,熙熙攘攘,燒烤的香味撲鼻而來,沈俏忍不住吞嚥了小口唾沫。
聞律倒了杯茶給她,便自己飲了起來。
剛泡的茶,味道很淡,劣質鐵觀音,男人倒也不在意。
沈俏捧著茶,大眼睛時不時瞟向四周,心裡尷尬得要命,又實在不知道該跟聞律說什麼,被這沉默弄得煩躁,遲疑要不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男人忽然道:“吃過飯了?”
沈俏一愣,對上男人如墨般的黑眸,點點頭。她吐納了口氣,撩了撩烏黑秀髮:“你怎麼那麼晚才回去啊?很忙嗎?”
沈俏不自在被他直勾勾地黑眸看著,舔了舔唇說:“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說著,她作勢摸了摸臉:“沒啊,我剛照過鏡子可乾淨了啊。”
男人修長的指節輕撫著微燙的茶杯,眼皮輕垂,緩聲道:“獨居老男人回去也是面對冷冰冰的四面牆,既然如此,留在公司繼續處理公事,豈不是更好。”
沈俏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尤其是聽到獨居老男人五個字眼,她耳根子不由微微發燙,總覺得男人別有深意。
有意無意,她不想深思,隨口說:“你兒子沒跟你一塊住?”
“住校。”
沈俏聽說過父子倆關係不好,尤其是親眼見過,聽到這個答案,倒也不意外。
聞律解了鑽石袖釦,袖子往上折了兩圈,露出半截小臂:“星星自小由保姆照顧,我脾氣不好,忙於公事,親情上多有疏忽,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是個少年,對我已經諸多疏遠。”
聽他說起這些,沈俏抿著唇,情緒稍顯複雜。
聞星河剛出生的時候,聞律不過也是個剛成年的少年而已。聽說當時他跟聞星河母親結婚的時候,還沒到法定年齡,證沒領,婚禮也沒辦。
十八九歲的半大少年,哪裡懂得照顧兒子?
後來聞律又忙於盛天的事,步步接手公司,更不會有時間精力去照顧年紀尚小的聞星河。
自小沒有父母關懷,由保姆帶大,甚至父母在自己還幾歲大時就已經離婚。跟著性情冷漠,每日忙於公事的父親長大。
聞星河成為今天這種驕縱叛逆性格,還真的絲毫不奇怪。
許是自小寄人籬下長大,想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沈俏心生了一絲憐憫,但也只一瞬而已。
“你幹嘛跟我說這些啊。”
男人喝著茶,意味不明:“博同情。”
博同情?
沈俏杏眸圓睜,俏臉情緒驚訝。
男人但笑不語。
正好這個時候,燒烤已經烤好端上來。
撲鼻而來的香味,沈俏砸了砸嘴,有些饞了。
聞律示意她吃,沈俏也不客氣。
放了辣,沈俏口渴,喝了一杯倒了一杯太燙,她便讓老闆拿了兩瓶啤酒。
給自己和聞律都倒了一杯。
她覓了半杯,見聞律朝她看來,舔了舔小虎牙,笑:“燒烤,啤酒,絕配。”
許是因為剛剛的話,也許是喝了點酒,沈俏倒也沒了早前的尷尬和拘束,單手託著腮,問專心吃粥的男人:“你不喝嗎?”
想到了什麼,她又自說自話:“對哦,你要開車。”
“想我陪你喝?”
男人主動詢問,沈俏挑了挑眉,存了心思戲謔,她點點頭。
本以為聞律不會真的喝,男人端了起來,睨了眼杯中酒,若有所思道:“沈小姐勸酒一流,聞某酒量一般,抵不過廖總,沈小姐應該不會讓我喝三杯,你喝一杯吧?”
“……”那晚的記憶襲來,沈俏臉頰發燙,沒想到,他竟然都聽了去。
“那是他存心為難,想要灌我喝醉。”沈俏咬著辣的紅腫的唇:“聞總您可是我老闆,您不為難我就不錯了,我哪裡敢灌您啊?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我敬你。”怕他繼續說,沈俏狗腿的跟他碰了碰杯,發出清脆的聲音,連忙把酒喝了。
並沒有注意到男人唇邊勾起的溫柔笑意。
有了開頭,後面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起來,沒了剛才的尷尬和拘謹。
燒烤沒吃多少,沈俏酒卻喝了不少。
許是有癮,也許是內心深處被壓制的因子在作祟,也許是對於這個男人,她始終信任沒有多設防備,一杯接著一杯,喝到最後自己就把自己給灌趴了。
結賬的時候,小女人醉的不省人事,男人付了賬,在老闆調笑的目光中結了賬,把醉醺醺的沈俏抱上了車。
喝了酒,聞律叫的代駕。
沈俏醉的不行,一上車就趴在男人大腿裡睡了過去。
聞律問她:“回你家?”
“我沒有家。”沈俏腦袋很沉,眼皮亦是像灌了鉛般,難以睜開。眼眶不知不覺染紅,微微溫熱,低喃道:“我沒有家。”
爺爺的逝世,沈家徹底不復存在。
厲晏辰的離開,則讓她徹底沒了家。
景和園的公寓,早已經從讓她感到溫馨的小窩,變成了冷冰冰的牢籠。
夏日的西褲很薄,女人淺淺地呼吸穿過布料烙印在男人的大腿裡,聞律蹙眉,晶瑩的淚滴掛在眼角,哭了。
男人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大手輕撫著她的發頂:“沈俏。”
沈俏吸了吸鼻子,咽嗚著沒了聲音。
聞律英俊的眉眼閃過一絲無奈,讓代駕司機開車到的西苑。
下車的時候,沈俏醒了,還醉的厲害,聞律抱著她進的公寓,從冰箱裡拿了支礦泉水,和解酒藥給她:“吃了,好受些。”
沈俏纖瘦的身軀窩在沙發裡,赤著腳丫子蜷縮成一團。聞言她摁了摁太陽穴接過,老實把解酒藥就著睡喝了。
冰涼的水捧在掌心裡一會,她呆呆的抬起頭望向冷峻的男人,眼皮耷拉著:“謝謝你啊。”每次都將她這麼狼狽的她收留,沒把她丟在大街裡。
深夜,高層公寓裡格外安靜,小女人臉蛋紅撲撲的,宛若蜜桃般誘人,那雙噙著醉意的迷濛清潤黑眸,驚人的漂亮。
“謝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每次你都選擇最敷衍的。”聞律從西褲口袋裡掏出小手絹遞給她:“我很虧。”
聞律自問不是什麼君子好人,可面對沈俏,他始終有一絲柔憐。
尤其是被她一雙水汪汪,一副委屈巴巴,跟個小奶貓般的眼神表情看著,就無法對她狠起心來。
昔日裡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丫頭長大了,比之幼時,更討人喜歡。
沈俏耳根子微紅,口乾舌燥她又多喝了口水,才說:“對不起聞律,我不是想欺騙你。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對不起。”沈俏嗓音哽咽,不敢去直視男人的眼睛。
是心虛,也是膽怯。
怕他會用那種厭惡鄙夷的眼神看她。
跟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還是對方的新婚之夜。
他應該也看不起她的吧?
“每個人都有不想談及的過去,你沒什麼可對不起我的。”聞律垂了下眼皮,在沈俏身側坐下,長指挑起她的下頜:“那不是你願意的,不是麼,沈俏?”
是啊,那不是她願意的……
是厲晏辰在逼她。
明明是他的不要她的,可又是他不肯放過她。
長時間的壓抑,她不敢與任何人吐露這些秘密。
此時她像是找到了宣洩口,委屈的眼淚幾乎無法控制,哽咽軟綿的嗓音都在顫抖:“他說過會保護我,會愛我一輩子的。可他一直在騙我,一直在騙我……”
他根本就不會,在他心裡,最重要的不過是權勢而已。
16年的感情,就像是一場笑話!
聞律大手託著她的臉龐,拇指指腹擦拭著她的眼淚:“沈俏,放下他,一切都會過去的。”
男人掌心的體溫炙熱,灼燙著她。
沈俏吞嚥了口唾沫,神情有些發怔。
都會過去的嗎?
想到早前厲晏辰的話,想到今晚看到的那一幕。沈俏緊緊抿著粉唇頷首:“你說得對,都會過去的。”
她深吸了口氣,衝聞律甜甜笑了笑:“很晚了,你……唔……”
話還沒說完,雙唇便被吻住,男人眯著鳳眸,溫柔又極具侵略性……
沈俏眼瞳緊縮,腦袋如同被炮彈轟炸過一般,嗡嗡作響,她近乎秉著了呼吸。
綿長的吻結束在她幾乎喘息不過來之時,男人氣息低喘,薄唇落在她耳尖裡,炙熱的氣息灼燙著沈俏的耳廓,醇厚的嗓音低啞:“就這麼急著趕我走?”
靠的太近,肌膚相貼,彼此的心跳都顯的格外清晰。
沈俏緊繃著脊骨,渾身像是觸電一般。
男人大手順著她的腰際滑落,用力將她扣在懷中。
“聞、聞律……”沈俏雙頰緋紅,有些慌,細腰卻被男人更用力抱緊。
她有些慌,更多的是懵。
她要接受聞律嗎?接受除了厲晏辰以外的其他男人嗎?
迷迷糊糊地,身上有些涼,沈俏嘶了口氣:“別……”
聞律扼住沈俏抗拒的手腕,灼灼目光注視著她緋紅的臉蛋:“沈俏,追女孩我確沒經驗,但敢如此拒絕戲弄我的,你還是頭一個。叔叔不想趁人之危,你若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我問你,你喜歡叔叔麼?”
男人節骨分明的大手託著她的後腦勺,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沈俏,如墨般的黑眸認真。
似乎只要她說一個不,這個男人就會毫不猶豫放過她。
不會藉機欺負她個酒醉的小姑娘。
可她不喜歡聞律嗎?
嘴巴可以說謊,身體和心不行。
這段時間的種種跡象所作所為都像是在告訴自己,她是喜歡聞律的。
但也僅是喜歡。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沈俏思緒萬千,男人卻絲毫不慌亂,急躁的要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像是勝券在握,逗弄小動物的王者,享受著這個女孩為了自己掙扎,最後還是逃脫不了成為自己掌中之物的快感。
沈俏臉皮到底是薄,曖昧的氛圍在擴張,情慾在狂歡歌舞,思緒像是醉倒的膽小鬼,蜷縮在角落裡而不敢張揚吭聲。
沈俏被男人漸漸灼熱的目光盯得口乾舌燥,率先敗下了陣來。說出的卻是委屈巴巴的:“你是不是故意帶我去喝酒的?”
心情不佳,燒烤配啤酒,一句一句引導性的話,她一杯接著一杯,最後不勝酒力,造成現在的局面。
仔細一想,沈俏覺得這人像是早有預謀。
還說她能勸酒,跟眼前這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比起來,她那點小把戲哪夠看?
聞律並不否認,唇邊含著的一絲笑意,如同罌粟般,極具蠱惑性。稍稍一眼,就能引人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沈俏,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一次兩次我尚可當你年少不更事,放你一馬。次數多了,我只能當你欲擒故縱。沒有任何男人可以面對,自己喜歡的姑娘示好坐懷不亂,聞某同樣不會是這個例外。”
聞律喜歡她,沈俏真沒感覺嗎?
她是有感覺的,可她也怕……
沈俏思緒迷迷糊糊,又感到羞愧。這短暫的遲疑,男人握著她的手,牽引著她。
沈俏喉頭髮緊,整個人如同火燒一般,面紅耳赤,她想拒絕,可手卻像是不聽使喚一般…...
“聞律,我、你再給我……”
話還沒說完,忽然間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沈俏恍若驚醒,連忙鬆開了手,去翻出包裡的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她摁了接聽,沒人吭聲,掛了。
“嗯?”
沈俏緊緊握著手機,有些尷尬,輕聲說:“可能打錯了。”
“繼續?”男人眯著眼,沈俏咬著唇,想拒絕,可……
“很難受。”
男人低沉的嗓音磁性,性感,帶有一種迷惑性。
男人高大的身軀傾身而來,略帶薄繭的手指輕撫著腰側,很癢。
忽然,手機又響了。
又是剛才那個號碼,接聽,還是沒人說話。
沈俏眉頭緊緊皺著,奇怪,大晚上誰這麼惡作劇。
“手機關了。”命令般的口吻落下,沈俏的手機被男人收走,直接摁了關機鍵。
沈俏睜著水潤的眼瞳,四目相對,她咬著唇內側的軟肉,指甲幾乎嵌進了沙發裡:“今天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