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休息室,劉富強已經來上班了,他看到了很驚訝,說:“志勇,你小子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提前早退了呢?”
我對他笑了笑,說:上廁所去了。
和劉富強相處久了,發現這人也並沒這麼討厭,或許是在這種絕境的地方待久了,每日清晨,看到一個活人來敲門,心裡多少有些安慰吧。
我去105病房找了程小燕,她不在裡面,同住的賀敏,也表示一晚上都沒看到她。
奇怪,她從藥房出來後,又去了哪裡?
很顯然,藥房必定是程小燕收拾乾淨的,她先我一步離開,這時候會去哪?
我離開D棟大樓,走到外面的時候,看到老何就坐在一顆大槐樹下面,望著D棟的方向怔怔出神,時而露出焦慮之色,時而又像想通了什麼,一拍大腿,時而又臉色發青,透露出恐懼。
我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好半天他才看到我。
“坐。”
老何拍了拍旁邊。
我沒坐,掏出一根菸,扔給他,說:還有事呢,給我媽送飯。
他接住,放在了耳朵上,仰起頭,望著天空,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要變天了……”
“嗯?”我不解地看向他。
老何好半天才重新看向我,眼中透露著憔悴,面板也衰老了許多。
平時的老何,神采奕奕,精神飽滿,就像一個鶴髮童顏的仙人。
如果不是住在D棟,我根本看不出他有病,相反比一般人更健康。
“邪物入侵D棟,以後這裡,徹底不安寧了……”
老何顫顫巍巍地說道,又看著我:“志勇,以後守夜,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心中一驚,說:老何,你說的邪物,是指昨晚那個?
“嗯。”老何點了點頭,把煙從耳朵上拿下來,放在嘴裡。
我給他點上,小心翼翼地問:“昨晚那個東西,是鬼嗎?”
說到“鬼”這個字,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從小接受社會主義教育的我,一向對這類神神鬼鬼嗤之以鼻。
但,這些天所發生的一切,乃至昨晚,徹底打破了我的三觀,讓我明白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不存在,而是你沒遇到罷了。
老何吐出一口菸圈,苦笑道:“如果是鬼,那倒還好辦。”
“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
“如果是鬼,我不怕,因為我有辦法對付。”老何搖了搖頭,說道,“可惜,她並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麼?”
老何沒吭聲,朝我伸出手,掌心開啟,裡面有一小撮焦糊的糯米,已經發黑了。
我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什麼意思。
“這是那個老東西昨晚踩過的糯米,已經發黑了。”
老何臉色蒼白,聲音顫慄地說道,“正常人,怎麼可能讓糯米發黑呢?”
“那她到底是什麼?”我急了。
“屍!”
老何陰蹭蹭地吐出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