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魂飛魄散,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田……田大夫?”
那張臉的主人開口了,聲音帶著顫慄,有點熟悉。
我驚魂未定地拿起手機,照了一下他的臉。
長長舒了口氣。
原來是108的病人老何。
“田大夫,你別嚇唬我啊,我年紀大了,本來就只剩下半條命,再被你嚇唬一下,說不定就直接嗝屁了。”老何拍著胸脯埋怨道。
我哭笑不得,說:我才是被嚇到了呢,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老何尷尬地笑了笑,說他要去上廁所,有點害怕,能不能讓我在這等等他。
我心裡一咯噔,覺得這話莫名熟悉。
那晚“劉斌”,好像也是讓我在這等他?
不等我答應,老何已經走進了蹲間。
還好,沒有等多久,他就出來了。
我們一起往外面走,中途我問他,你在這住了多久?
“有兩年了吧。”老何說。
“住了兩年了,你膽子還這麼小?”我笑話他。
“那你可就錯了,在這種地方,住的越久,膽子只會越小。”老何擺了擺手。
我好奇道:為什麼?
老何搓了搓手,問我有煙嗎?
我掏出一根菸,給他點上。
老何吸了一口,吐出菸圈:“你別看我年紀大,其實我這人壓根不信什麼神神鬼鬼……唉,要不是在這住了兩年多,見證了太多怪事,我……”
“怎麼了,你快說啊!”我有些心急。
“田大夫,我先問你,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老何說。
我愣了愣。
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說信吧,自己好歹也是九年義務教育的,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可不是開玩笑。
但要說不信,其實心裡也沒底,畢竟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工作,誰知道是否存在一些“未知”的磁場?
我給老何的答案是:半信半疑。
老何裂開嘴,露出一排黃牙,笑了:“這就對了,不要全信,也不要完全不信……全信,你在這上班肯定會害怕,這樣會影響到工作;完全不信,也不行,畢竟舉頭三尺有神明,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我有些不耐煩了,打斷道:老何,你別轉移話題行不行?你倒是告訴我,在D棟究竟看到了什麼怪事?
老何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才壓低聲音,陰沉沉地道:
“小心黑衣怪嬰。”
我一愣。
啥?
我正待繼續發問,老何已經轉身進了病房。
這老何,神經兮兮的,磨蹭了半天,就說了句黑衣怪嬰。
黑衣怪嬰到底是什麼?
我嘴裡嘀咕著,帶著一肚子困惑,回到了休息室。
“圖雷後場斷球,傳給左邊克里希,克里希高速插上,分球給接應的納斯里,納斯里盤帶過人,好的!空擋!傳中!范佩西從後插上,用飄忽的跑位甩開防守隊員……”
一陣激昂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扭頭一看,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電視機,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啟了!!
CCTV裡的球賽,主持人正在賣力的解說,聲音一下比一下激動。
不可能!
我明明關了電視!
為什麼電視機又開啟了?
難道——有人進來過?
我立刻開啟房間所有的燈,開始檢查有沒有東西遺失。
走到劉斌的床邊時候,我發現本來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此刻竟然攤開了,變得亂七八糟,就像剛剛有人睡過一般。
我臉色驟變,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劉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