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舅剛才告訴我說,人死後,如果去不了該去的地方。就會在每天的某個特定時刻,一遍遍重複死亡的經歷。
這些工人,是被沈安娜弄死的。
六十年前,他們都親眼見到了沈安娜被侮辱,卻袖手旁觀,沒有一個人替她說過一句公道話。
所以,他們剛才站在廢舊的機床跟前“工作”。
以及親眼看到沈安娜從廠長辦公室裡出來,其實就是在一遍遍重複死亡前的動作。
這一重複,就是六十年。
但我剛才就在奇怪,周曉培作為一個檢驗員。
原本是不會到廠房工作的。
也就是說,眼看著沈安娜受難,而無動於衷的四十幾個工作人中,其實大機率是沒有周曉培的。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之所以周曉培也會死,那就是因為,是她替廠長兒子傳的話。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傳話,沈安娜也不會一個人去了廠長辦公室,而被侮辱。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很悲哀。
因為我已經大概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
聯想到之前在中介上班,為了升值加薪,我周圍不少人,都幹過這種坑害同事的事兒。
其中有一次,本來我手裡一筆幾百萬的單子,就要成了。
卻因為主管的出賣,我那筆單子成了別人的業績。
當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知道自己被出賣了,而且更是清楚出賣自己的人是誰,但是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三個月後,我因為開不了一單被辭退了。
後來我來回家了。
後來的後來,我來到了白蓮山公墓工作。
如今面對這一群惡鬼,那也都是拜那位出賣我的主管所賜。
現在看著周曉培,我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不對,她已經是鬼了,掐死好像也沒什麼用。
看著她那張童瘦無欺的臉,這種背後給人使絆子的陰險者,還真是不可貌相。
我看著她那種因為變形而醜陋的臉。
我覺得她真正的樣子,或許原本就應該是這樣難看的。
見我同意把話帶給沈安娜了,周曉培好像很開心:“那就麻煩你了,還有——你別告訴沈安娜,是我讓你帶的話。”
原本聽到這話,我就該再點頭。
或許周曉培會讓身後一米九高的男人讓開,然後我就能順利爬上那鐵梯去救李文蘭了。
可壞就壞在我這張賤嘴上。
因為我突然問了一句:“周曉培,你實話告訴我,這沈安娜,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過節?”
周曉培一愣。
看來這話問得讓她有些心虛。
頓了一下後,她才說:“我跟沈安娜很好啊,怎麼會有過節,我們是一個寢室住的,整天呆在一起,同吃同住,關係好得不得了。”
聽了這話,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女人跟男人是不同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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