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還是好好考研吧。”沈建這麼說道,明擺著是下沈南星的期許。
沈夫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草包似的,咱們兒子可比你出息多了,南星啊,你千萬不要辜負了爺爺。”
“媽,我知道,你跟爸也別總這樣,我們一家人和樂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南星不想看著他們永遠這副冰冷的樣子,起碼不能因為別的女人,影響到沈家。
沈建懶得跟他們爭,他提前離開了老宅,去找岑渙。
沈夫人氣得原地直跺腳,可也僅僅只是這樣宣洩內心的不滿,至於其他的什麼事情,她不想做,不想在這個關頭影響了沈南星。
“媽,你受委屈了。”
“只要你出人頭地,媽不覺得有什麼。”沈夫人輕聲道,揉了揉沈南星的手,“你跟念禾以後好好過日子,沈氏早晚都是你的。”
老爺子手裡的股份也很多,沈碎畢竟只是一個私生子,要是以後真有機會,沈南星坐上沈家當家的位子也不是沒可能。
……
岑渙在酒店裡等了沈建很久,男人來的時候,還買了一束鮮花。
“你折騰這些幹什麼,把花放下,我這邊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岑渙神秘的很,她帶著沈建去了一個房間。
確定沒有狗仔追蹤才輸密碼進去。
屋子很大。
沈建愣了一下:“這是幹什麼?”
“有人要見你啊。”岑渙抿唇,笑了一下,不多時,陽臺那邊過來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穿著一身西裝,看樣子很斯文。
但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眨。
“他是誰?”
“我先做個自我介紹。”男人笑了一下,把手裡的名片遞過去,“我姓徐,徐況,是個律師。”
“我又不打官司,需要見什麼律師,你是不是糊塗了?”沈建實在不想摻和這些讓人頭疼的事情,尤其是什麼律師,他根本不屑於見。
岑渙趕忙去穩定男人的心:“你才是沈家的人,才該是沈氏集團的總裁,而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私生子,我找徐況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沈建一下子急了,他很慫:“你瘋了?要是被老三知道我背地裡算計沈氏,他能讓我這麼舒坦?”
“他不就是個私生子麼。”岑渙冷聲道,“而且徐律師這邊掌握的資訊,更多,他甚至連沈家的私生子都不是。”
“什麼?”
沈建嚇得臉色煞白難看,他的手都在抖,關乎沈碎的事情,他都格外小心。
實在是那個男人惹不起,也實在是前半生被壓制的很慘。
徐況抿唇,笑了一下,把手裡的資料遞了過去:“我知道沈先生一定很疑惑,恰好我之前負責的一個案子,就是這位醫生的,他手裡那個關於沈碎和沈家老三的親子鑑定,是假的。”
沈建被這個訊息嚇得瞬間說不出話來,他一直在低聲喃喃:“這怎麼可能啊……不可能的,你別被個人騙了。”
“不會有假的,這個醫生爛賭,欠了一屁股債,拿這個訊息從我這裡換了三十萬。”徐況笑了一下,他很自信,知道這筆買賣不會賠錢。
沈建顫抖的手,還是不肯開啟那個檔案,反倒是岑渙這邊,幫著開啟。
岑渙激動的很,如果這次能成功,她也不會一輩子做什麼地下情人。
她要做沈夫人,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看啊,親子鑑定是假的,那就說明沈碎不是沈家的人,他憑什麼把控沈氏?”岑渙勾唇,眼神之中滿是惡毒。
沈建僵了一下,他看著上頭那些字,心跳一下子加快,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徐況很顯然,並不意外這樣的反應。
他推了推鏡框,輕聲道:“看來沈先生需要一點時間反應。”
“徐律師,這筆錢我會給你,資料我們也要了。”岑渙笑著道,不管沈建最後敢不敢做這件事情,她岑渙絕對要拿下這個訊息。
徐況勾唇,笑了一下:“那可不是三十萬那麼簡單。”
岑渙笑得自如:“這我肯定知道,畢竟這只是成本,裡頭還是徐律師的心血,一口價多少,我不希望這個東西出現在別人的手裡。”
徐況就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他伸手,做了一個數字。
三百萬。
買斷這個關於雲城隻手遮天的人的秘密。
“很划算,不是嗎?”徐況抬頭,笑了一下,看著岑渙,“怎麼選擇看你。”
岑渙肉疼一下子拿出這麼一筆錢,但要是能把沈碎踢出局,別說一百萬了,就是一千萬也是物超所值。
畢竟沈建很疼她,沈建做了沈家當家之後,她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是,這是一百萬支票。”岑渙拿了錢給徐況,買了這個訊息。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合作愉快。”
徐況走了沒多久,沈建才從昏迷之中醒來,他還是很震驚,沒有從這個訊息當中抽離出來。
“剛才那個人呢?”沈建的手心裡冒出冷汗,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是他隨隨便便能決定的。
岑渙笑著拿出手裡的東西:“資料都在這裡了,這次保準讓沈三爺翻不了身。”
“你別急。”沈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還是很小心謹慎的,“我必須確保這個事情的真實性,萬一是有人試探我,那你做好給我收屍的準備吧。”
沈建激動的手,慢慢地將檔案裡的東西拿出來,他需要一段時間部署,讓岑渙千萬別走漏這個風聲。
既然上天都把這麼絕佳的機會,放在他的面前,他沒理由推開。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千萬沉住氣,不然到時候沒人給我們收屍。”
“我知道了,看你那德性。”岑渙輕哼一聲,湊了過去,“到時候我要你把那個黃臉婆踹了,我要做沈夫人。”
“好,都好。”
沈建哄著懷裡的人,但還是先著手,手裡的正事,要真的能夠坐實沈碎不是沈家人這個事實。
那他們拿回沈氏的機率很大,只要證據足,也不怕老爺子偏心那個人了。
從來他都是活在沈碎的陰影之下,這一次,他要替自己活一把。
……
欲雪山莊。
地下室格外的冷,凍得那人瑟瑟發抖。
雪下的很深。
積水流下來。
紫蕊抱著雙腿,看著那一方亮光,唯一可以照進這個地方的光,也是支撐著她活下去的信念。
她一手養大了一個人間惡魔,她知道遲早會報應在自己的身上,可沒有想過,這一切來得這麼快。
門吱呀一下開了。
紫蕊一個哆嗦,看著陰影之中的男人,沈碎的眼神狠絕,他抬頭:“我應該感謝你把我帶到這個世上嗎?”
“呵,你要麼有膽子殺了我,要麼且等著,等你姐姐把我救出去,到時候我會揭穿你虛偽的面孔,到時候關在地下室的人就是你了。”
紫蕊咯咯咯的笑。
沈碎坐在門口,長腿交疊,他時常想起幼時的時光,那是最最陰暗的日子。
那是他不想面對的過往,那是被他死死掩藏起來的陰暗,可現在呢,連照進陰暗的那束光也不見了。
他恨極了這個女人,恨極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恨透了她的陰謀詭計,恨透了她的絕情狠毒。
“今天給你帶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你想幹什麼?”紫蕊激動的攥著手,看著沈碎身後的白大褂出現。
她攥著手。
沈碎勾唇,面容清冷:“你這個女人,最擅長撒謊,你的話,我不信,當然是用一些手段撬開你的嘴,看看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告訴你,這是吐真劑,你別想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招。”
穿著白衣大褂的江肆,走到了那女人的跟前,紫蕊滿眼驚恐,看向他,嘴裡喃喃著:“不要,不要,你不要幫著他,不要助紂為虐。”
江肆清淺一笑,伸手,將那針打了進去。
“什麼叫助紂為虐,你才是暴虐根源。”江肆沒想到,這個曾經紅極一時的影星,居然是這種性格。
沈碎的童年是陰暗的,是被紫蕊支配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看著地上的女人,慢慢有了反應。
江肆才拿出東西,讓她指認。
“別想著反抗,你看清楚了,這是楚沐吧?”江肆拿照片被她認,紫蕊突然就笑了。
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看到沐哥哥了。
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流淌下來。
她伸手,想要去搶那照片。
“沐哥哥。”
“很好,當年你跟楚沐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用盡手段對付阮雲笙,為了讓她誤會,不擇手段?”江肆深呼吸一口氣,循序漸進的把那些問題問了。
沒想到上一代的恩怨還在影響沈碎,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紫蕊靠在牆壁上,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的眼中只有阮雲笙那個賤女人,不管我做什麼,他都看不到,沐哥哥,我不能失去沐哥哥,所以我讓阮雲笙誤會我跟沐哥哥的關係。”
“楚沐跟你有沒有夫妻之實?”江肆繼續問道。
坐在門口的男人,眉頭緊緊皺著。
沈碎就是要聽這關鍵的訊息。
紫蕊瘋了一樣大笑:“他為那個女人守身如玉,為了那個女人,他怎麼肯碰我啊,就算我脫光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為所動,沐哥哥嫌棄我,嫌我髒啊。”
紫蕊咯咯咯的笑了,跟瘋了一樣。
沈碎的眼神淡然的很,其實一開始,他是相信紫蕊的話,畢竟紫蕊不知道他跟安歌之間的事情,而且去查那個醫生的事情,也被證實是真的。
但他從小到大就對這個女人極其厭惡,這個女人謊話連篇,最是不可信。
所以他帶著吐真劑來了,就是要親自審問這個女人!
“你跟誰生下了沈碎?”江肆質問道,一步步的讓紫蕊吐出真相。
可是那個女人,卻在這個時候抱住了腦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失效了。
紫蕊抬頭,眼底猩紅:“我是髒的,生下來的他,更髒啊,你一出生,就是賤人的孩子,你一出生,就比別人更卑微,小的時候,我把你丟進水裡,大冷天也沒凍死你,把你按在水裡,也沒溺死你,你就是一根賤骨頭,你命那麼硬。”
紫蕊慢慢抬頭,眼底猩紅,她看向門口的那個男人,嘴裡叫囂著那些諷刺沈碎的話。
“只有賤骨頭,才能活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