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這是在薛家,時慶洲沒有在這裡鬧不愉快,只是暗中警告時宴:“你的審美是改不了了,怎麼兜兜轉轉都是這些女明星?”
時宴便嘲諷:“謝謝你瞧不上,畢竟你的垃圾審美,要是看上了,那我才要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說話半點不留情,倒是讓時慶洲噎了一下。
他連飯都沒吃,就藉口還有些事情,要先行離開了。
待得人走後,薛凌才冷笑:“他不在這裡,咱們還安生一點。”
她說著,又瞧著林見微笑:“我們家小宴的眼光好,挑了這麼一位佳人。”
林見微道謝,也不多言語。
她是做演員的,察言觀色是基本功,薛凌說起來時宴的時候,不像是親兒子,倒像是一個陌生人。
他們在一起吃了一頓飯,薛凌始終都維持著平和,只是等到走之前,薛凌卻讓林見微送送她。
“麻煩林小姐了。”
林見微說不麻煩,時宴才想說什麼,被林見微看了一眼,只好站在原地。
只是等到她們兩個出了門,才輕聲問薛景山:“薛女士不會是沒看上我家微微吧?”
不同於時慶洲,對於薛凌,時宴還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父母親緣,也是講究緣分的,他們這些年相處的如同客人一樣,逢年過節寒暄問好,就算是心裡難受,也知道這輩子是能如此了。
但如果薛凌不喜歡林見微,時宴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見他這擔心的模樣,薛景山倒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說:“她是你媽媽,還能害了你?放心吧。”
他話說到這兒,又讓時宴陪著自己去喝茶。
時宴喝不下去,時不時的往外看一眼。
而這時候的薛凌,正在和林見微說話。
沒了別人,她說話就自在許多:“抱歉,林小姐,這麼晚了,還讓你出來跑一趟。”
不同於在薛景山面前的樣子,在林見微這裡,她維持著一個貴婦應有的端莊和典雅。
林見微就說沒事:“您想跟我說什麼?”
薛凌端詳著她,眼前人生的好,明豔大方,瞧著也是個利落的。
來之前,薛凌特地瞭解過林見微,是個傲氣的,也是個有才氣的。
平心而論,她跟時宴很般配。
薛凌不是那種拆散別人的惡婆婆,她只是有些感慨:“我是想謝謝你,謝謝你肯接納時宴。”
林見微沒想到她說這個,楞了一下,就聽薛凌繼續說:“林小姐,時宴和時慶洲不一樣,那人是個狼心狗肺。可小宴不同,他認定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大概是想起了往事,也或許是今夜的風有些凌冽,吹的薛凌眼圈有些發紅。
她最終只是跟林見微說:“希望你們能好好兒的,別步我們的後塵。”
當初嫁給時慶洲的時候,她也是以為擁有了愛情。或許,她當時的確擁有過。可她的愛情很不幸,踏入了婚姻,就葬送到了墳墓裡。
而她的婚姻,是一件內裡爬滿蝨子的袍子。
外面是光鮮亮麗的精緻,是金銀玉石堆砌的繁華,只有她自己知道,夜夜是如何難安。
可這袍子穿了半生,她脫不掉,也不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