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起床,稍晚了一些,小護士柯靈已經自己開了診所的門,在下面打掃。
林風洗了把臉下去,柯靈正捏著藥枕嘟囔:“真沒公德心,在這上面寫字。完了,這藥枕髒了,還得換新的。真是無聊,還討債、參娃,以為這是拍動畫片片場呢?”
嘎吱一聲,門口有車子停下來。
林風向外望,於樹正開啟車門,手裡拎著四隻座套向診所裡走。
“怎麼啦?”林風迎過去。
“跟昨晚你的藥枕一樣,被無聊的人寫了字。這次不是鋼筆墨水了,而是口紅。唉,林風,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連著被人寫字討債?”於樹皺著眉問。
他把座套扔在桌上,指著上面的紅字:“登門討債,還我參娃。呵呵,到處跟人要參娃,瘋了吧?”
林風看得清楚,每個座套上都寫著八個字——“登門討債,還我參娃。”
從筆跡看,又是昨晚那大辮子女人寫的。
“抱歉抱歉,要不,我賠你?”林風笑著問。
賓士車的座套雖貴,卻不值於樹一雙鞋錢,自然是不必賠的。
“真遇到事就告訴我,刀山火海,有好兄弟在呢。”於樹說。
林風十分感動,用力點頭。
“週末的舞會一定來啊,寶鵑都答應那幾位留美佳麗了。我替你看過,其中一個叫吉娜的女孩子,相貌身材一級棒,遠超今年的亞姐港姐。你要是有意,我先幫你預訂,讓她當你的舞伴可好?哎呀,兄弟,我保證你只要看她一眼,立刻就神魂顛倒,不再死抱著‘知音難覓’的酸腐調調了。”於樹說。
“不不,不必。”林風想到金若蘭,鬼使神差一般回答,“我要去的話,會自帶舞伴,不必你們伉儷費心。”
“什麼?”於樹促狹地眨了眨眼睛,偷偷向柯靈指了指。
柯靈很敏感,猛地回頭,直瞪著於樹。
“我沒說你,看我幹嗎?”於樹心虛。
柯靈嘆氣:“於大少,我只恨自己沒有福氣,如果林醫生肯請我當他舞伴,我情願三年賣身診所為奴,白白乾活,不要工錢。可惜啊,林醫生眼界太高,我這樣的尋常小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於樹哈哈大笑,指著樓上:“林風,你莫不是已經金屋藏嬌?”
林風無奈地搖頭:“於樹,快走吧快走吧,回去好好伺候你的聖母皇太后。”
於樹出門,上車離去。
直到車影都看不見了,林風才默然回去。
他感到抱歉的原因,不是因為幾個座套,而是怕這些怪事嚇壞了郭寶鵑。
於家三代單傳,到了於樹這一輩,家長早就咬牙發誓,一定討一個能生、多生的兒媳婦,讓於家開枝散葉、芬芳滿園。否則的話,家裡的金山銀山找不到人繼承,簡直如同錦衣夜行。
自郭寶鵑宣佈有孕,於家就如同進入了備戰備荒狀態一樣,全家老少、管家僕婦全都接受了全新的訓練,以歐美幾個國際月子中心的服務教材為標準,一言一行、一茶一飯都與國際接軌。
林風把郭寶鵑稱為“聖母皇太后”並不為過,因為現在在於家,她的地位正是如此。
“林醫生,這些座套怎麼辦?要不要送到乾洗店去洗?”柯靈問。
林風搖頭,拎著座套上樓。
按他的估計,大辮子女人先在藥枕上寫字,然後趁著於樹、郭寶鵑進來,又溜出去鑽進車裡寫字。
總而言之,對方就是認準了“林風中醫”,要把這八個字變成林風的噩夢。
幸好,林風一直秉承“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的原則,無論對方怎樣挑釁,他都泰然處之,不慌不亂。
午飯前,柯靈買飯回來,臉上變顏變色的。
“街尾那邊,洗衣店和金店中間的小巷子裡死了兩個人,警察拉起警戒線,勘察現場。聽說是昨晚出的事,特別可怕,死者的胸骨全都斷了,整個胸膛都塌下去,斷掉的肋骨刺破了後背衣服,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柯靈向穆婭說著,繪聲繪色,嚇得穆婭也面容慘白。
“什麼事?”林風從問診室出來。
“街尾發生了命案,就在小巷子裡。”柯靈說。
“我出去走走。”林風說。
從前,他對命案或者八卦不感興趣,但經過昨晚的事,他心頭忍不住躍動著隱隱的不安。
金若蘭受的傷在胸腹之間,而剛剛柯靈說傷者胸骨塌陷,所受的肯定是正面重創。
他甚至想到,如果金若蘭昨晚受傷再重一點的話,也會胸骨、肋骨皆折,胸口塌陷下去。
“呸呸,想什麼呢?”林風走出門去,先在自己嘴邊輕輕打了兩下。
金若蘭當然不會有事,如果需要,林風會動用林家的全部勢力保護她,務必使她安全離開。
走到金店旁的巷子口,果然圍著一大群人。
林風從人縫裡向巷子深處看,兩個穿著黑衣的人斜躺在地上,警察正在勘察拍照。
“原來挺太平的地方,怎麼一死就死兩個?真是嚇死人了。”旁邊的老太太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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