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你累了。”金若蘭體貼地說。
林風的確累了,因為他奔走了這麼久,繞來繞去,最後發現,自己是在維護一個犯了錯的人。並且,這個城市當中任何人都會犯錯,只要參幫丟擲金條,所有人就像看到了魚餌的大魚一樣,什麼都不顧,一窩蜂向上搶。在這樣一種社會環境中,就算治得了他們身體的病,卻治不了他們思想上的絕症。
作為醫生,他只能感到悲哀,因為這不是藥材、藥丸能夠做到的,而是人類思想上的陰暗面,如同月球的背面一樣,永遠照不到陽光。
換句話說,這一次如果他們能幫於樹渡過危機。到了下一次,還會有人上當,永遠無法杜絕。
“我還好,只是洞察了人類的弱點,感到無比失望。這麼多年,我作為一個醫生,永遠想到的是治病救人,卻忘記了,拯救一個人的思想才是最重要的。”林風說。
“正因如此,歷史上那些大學問家、大教育家才比神農氏更偉大,更受到人類的傳頌。你現在能明白這一點,為時未晚。但是,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中醫作為終身職業,那麼就必須一直走下去,直到真正地做出一番成就。每一個人都有弱點,其實我們這次站在這裡談論別人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錯誤的邊緣。也就是說,當我們用食指指向別人,其餘四根手指全都指著自己。”金若蘭說。
林風明白這些道理,因為在大學的哲學課上,老師早都講過。他現在感到最困惑的,就是人類無法抵抗參幫的誘惑,不管做什麼事,都擺脫不了這個怪圈。
就像現在,當於大龍和文哥談論事情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利益分配,根本沒有意識到過去的錯誤有多嚴重。在金條面前,所有人都無法冷靜分析自己的行為,修正今後的方向。長此以往,必定會墜入同一個陷阱,踏入同一條河流。
“現在怎麼辦?”金若蘭問。
“如果打電話給於大龍,他們也許就會率領大隊人馬過來,造成巨大的混亂,但卻傷不了申九姑,只會造成極壞的輿論影響。所以我也很困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到底應該怎麼辦?”林風說。
“那麼,先守在這裡吧,我派人送於樹回去。”金若蘭說。
他們已經陷入了困惑,知道於大龍是錯誤的一方。但又不得不幫,否則的話,於家就完了。當然,如果申九姑繼續擴大殺傷面,本城就會有更多人步與大龍的後塵,成為參幫的奴隸。這才是最可怕的,無數家庭將毀於一旦,最終傾家蕩產,什麼都不剩。
對於一個城市來說,這將是毀滅性的打擊,根本不是針對於個人的襲擊,而是在挑戰全人類的底線。
很快,有人進來,把於樹扶出去。
“好好送他回於家別墅,路上小心。”金若蘭叮囑。
看著於樹離去的背影,林風覺得無比悲哀。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拯救不了於家,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於家就完了。
“讓他回去好好休息,我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金若蘭說。
他們等在這裡,也許毫無用處。因為申九姑所到之處,人人擁戴,把她看得有如天神。金條的力量實在太偉大了,彷彿一隻魔術棒,指揮著眾人,只發出一種聲音,只做出一種動作,只擁護一個人。
“你從來沒有對金條覬覦過嗎?”金若蘭問。
林峰搖搖頭:“這是肯定的,因為我對金錢從來沒有追求。否則的話,林家可以把診所開遍本城的每一個區,甚至形成全國連鎖,去賺更多的錢,融資上市,行銷全世界。現在,我只希望診所能夠讓老百姓受益,給所有平民清苦的生活帶來一點慰藉。頂級大富豪可以成立慈善基金,讓全世界平民受益。那麼,能力不足的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必須做出自己的貢獻。”
當他闡述自己的理想的時候,暫時忘記了頂樓宴會廳上發生的醜惡一幕。
當然,他還得感謝金若蘭。有這樣一個很好的聽眾,他才能暢所欲言。
“消滅參幫任重道遠啊。”金若蘭說。
“可是總要有人去做,哪怕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也總得邁出去,開這個頭。否則的話,萬古長夜,哪裡能看見一絲光明?”林峰說。
“很可惜,於家不這麼想。他們想的只是怎樣保全自己的利益,在這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中,仍舊沒忘了要多分一杯羹。同樣,文哥也是如此,他們才是一路人。我真懷疑,就算死到臨頭了,他們也要多抓一根金條,否則絕不甘心,死不瞑目。”金若蘭說。
她的比喻十分貼切,入木三分。這就是現實,全世界都是如此。
“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去頂樓看看。”林風提議。
“希望半個小時以後,頂樓上的瘋狂活動已經告一段落。”金若蘭說。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他們一起乘坐電梯上樓。
“查理被人刺殺於十一層。”林風說。
“肯定是申九姑乾的,對吧?”金若蘭問。
林風點頭,當時那種情況下,除了申九姑,其他人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北方掮客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卻料不到,參幫的反擊來得如此迅猛,毫無防備之下,必死無疑。”金若蘭很清楚這一點。
到了頂樓,兩人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倒地昏睡,沒有一個人清醒。
大螢幕上什麼都沒有,所有人彷彿都喝醉了,申九姑沒有留下一絲來過的痕跡。
“這是最壞的結局,也是最好的結局。”金若蘭感慨。
既然沒有發生大規模殺戮事件,那麼,就不會引起城市混亂,兩人也總算鬆了口氣。
林風走入宴會廳,低頭搜尋那兩名來自格陵蘭島的掮客。可是,他連走了兩圈,都沒發現那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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