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一碗清粥就好了,謝謝。”他說。
文哥大笑:“林風,面對如此惡戰,一碗清粥怎麼可以提供足夠的營養?你應該學我,每次大戰在即,我都會吃魚生、和牛、鮮鮑、海參,務求讓自己保持在一種生食、殺戮的野性衝動之中,絕不對獵物產生絲毫憐憫。你是中醫,當然明白‘食補、形補’的道理,對不對?”
林風點頭:“謝謝,道理很對,但我真的只要一碗清粥。”
中醫講究“食補勝過藥補、惡補不如形補”,只是他的心思無法放在飲食上,分置於於家、碼頭兩處,已經無心吃任何東西,哪怕是一杯清水,也是難以下嚥。
他並不認同文哥那樣的生活方式,人不是野獸,即使激發了獸性,也必須在法律法規的框架之下做事,而不是為所欲為,踐踏人權。
文哥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送餐上來。除了林風要的一碗清粥,其餘都是生食珍品,足有十七八種。
“於家還不來電話,證明事情還沒到火燒眉毛的時候。林風,還是跟我合作吧,至少做事比於家認真,更容易成功。”文哥說。
林風低頭喝粥,不願看文哥生食時候的猙獰模樣。
他很期待金若蘭傳來於家的訊息,卻又擔心於家做出錯誤決定,導致兩敗俱傷,家族崩盤。
文哥的電話又響了,是老吳打來的。
“文哥,我們遭遇了於家的人,雙方僵持不下。剛剛的女人已經被他們控制,沒發現另外的敵人。現在,於家的人要求見您。”老吳說。
文哥並不在意,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
“林風,你說怎麼辦?”他低聲問。
“見就見吧,早晚要見的。”林風回答。
文哥對著電話吩咐:“讓他們來吧,全都來,一個也別落下。”
林風現在明白,於家以“閉門開會”為幌子,實際已經展開行動。
老吳連聲答應,立刻跑去跟對方協商。
“安排下人們做事,說好的十分,他們能做到五分就已經不錯了。老吳是個好人,只是辦事能力太差,每次都留個尾巴,讓我來處理。你看,林老弟,於家並沒有把你當自己人,展開行動之時,根本不會通知你,對吧?”文哥微笑著說。
“不管誰出手,只要能解決問題就行。”林風說。
“猜猜看,於家帶隊的是誰?”文哥問。
“一定是謙叔,任何時候,遇到危險的事,總是他衝在最前面。”林風回答。
他很瞭解於家的做事方式,只要謙叔在場,於向南就會變成旁觀者,穩坐釣魚臺。有這樣的僕人,主人自然高枕無憂。
“可是你知道嗎?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自己的,如果不是過去欠債太多,誰肯一心一意為別人賣命。你眼中的好人,並不是好人。”文哥搖頭,微笑著嘆氣。
林風點點頭,他同意這種說法。表面看,謙叔盡心盡力,為了於家的事奮不顧身,可是,前有因後有果,他現在這樣做,也並非自願。
記得以前林懷遠曾經告訴他,永遠不要羨慕於家有謙叔,因為在看似和平的表象之下,一定隱藏著血淋淋的事實。
如他所料,跟著老吳上來的正是謙叔。
於家雖然獲得了暫時性的勝利,抓到了申河,但並沒有接觸到事件的本質,只是獲得了一個小小的籌碼,而且是文哥故意丟出去的那一種。
“謙叔。”林風趕緊起身打招呼。
任何時候,他都把對方看作長輩,沒有一點輕視的意思。
“林醫生,不好意思。”謙叔有些尷尬。
“謙叔,你到海邊去,是不是於伯伯安排的?別墅那邊,他們是否已經商量出應對之策?”林風問。
他並不糾結於在別墅被於家逐客,而是面對事實,認真做事。謙叔只是僕人,要不要逐客那是主人做的決定,沒有必要當面追究對方。
“我只是聽從少爺的號令,他讓我去集裝箱碼頭抓人,我就帶人去了。幸好我們運氣不錯,抓到了申九姑的另一個隨從。”謙叔回答。
也就是說,加上申鹿,於家已經獲得了兩個籌碼。只不過,從參幫的做事方式推斷,一男一女加起來,都無法引起申九姑的重視。
“於伯伯怎麼說?”林風問。
“我剛剛接到電話,少爺說,讓我趕來拜見文哥,告訴他,於家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不管雪嶺參幫有多麼囂張,於家都不會坐以待斃。如果文哥能夠認識到文家面臨的災難,那麼就打電話過去,大家繼續談。在這件事裡,文哥無論做什麼事,都在於家的預料當中。大潮面前,只要是跟參幫有關係的,誰都無法獨善其身,站在高處看熱鬧。”謙叔說。
“是嗎?既然於家是這種意思,那就太讓人失望了。我和林老弟好心幫忙,沒有任何私心雜念,卻被拒之門外。於家這樣做,只會讓江湖同道心寒。”文哥說。